登上渡船，夏明道与尼禄二人坐在船舱的外面，望着被乌云遮蔽的天空，漆黑一片，如同被墨水浸染，阴沉而又低落，似乎有着无数的雷鸣正隐藏在其中，要伴随着将要落下来的倾盆大雨一同将那狂怒倾斜出来。

“你说梁晓那个家伙跑的还真挺快，居然已经到那边去了，不过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尼禄说着，脸上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不过我想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才对，毕竟在年末考核上可是把我给打败了呢，如果他都死了，岂不是我们这边一个都活不了？”

“……”夏明道没有说话，他沉默着，目光也没有去看那黑压压一片的天空，而是望着自己脚下那一片在黑夜之下依然能够透露着一丝亮光的水面，那一轮弯月还没有被乌云完全遮蔽，能够看见那轮弯月映照在水面之上，然而被行驶的渡船给打散，只能窥见点点的星光。

“喂，我说，你有什么打算？”尼禄说着，望着天空的目光转了回来，落在夏明道的身上，“不如说，你有什么计划才对，阿普苏这个家伙怎么说也是创世神，我们如果就这样冲上去和他打的话是不是有点不给人家面子？应该有点敬畏之心，最好的表现就是作战计划，你平常不是想法挺多的么，说说看，怎么对付那个家伙？”

夏明道沉默良久，平淡地说道：“你觉得计划会有什么作用吗？阿普苏，创世神，即便是拥有着黄金殿堂实力的潘德拉贡家族，持有着对神武装的军方舰队以及空军，都没有办法对这个怪物造成有效的伤害，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计策也只是一种无奈的把戏而已。”

“也就是说，你认为我们去送死是笃定的了？啧，这听着都让人觉得有够悲伤的，你说说，我们联会，如果我们两个死了，就剩下欧文那个混蛋，那小子还不得爽死？说不定还会顺手接管了我们的湖光会还有欧辛会，这种事情你能忍的下去？”尼禄说着，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摇头，“不过也没办法，我当年能从我家族里面脱离出来，加入到灵师组织里面，我也只能跟着灵师的步伐走了，为了人类而献上一切，可能我们的命运就是这样吧，不过要说起来这一次的退守策略好像是只有军部和灵师协会进行协商后得出来的结果，弑灵者没有参与吗？他们就没有进行一下表态？”

“我又不是弑灵者，他们怎么像，我怎么知道。”夏明道有些冷淡地说了一句，望着水面，沉思着，良久之后开口道，“我是无所谓，对这个世界我没有太多的牵挂，如果能死在阿普苏的手下，也算是作为灵师的一种荣誉，那个家伙曾经的地位可是要比奥丁还要高，不过也是有点意思，当初的世界上超越北欧阿萨神族的神明氏族可是众多无比，不过没想到最终居然被阿萨神族磨到了最后，对于诸神来说，那才算是真正的黄昏吧。”

“神的事情，谁说得清呢，这样说来阿萨神族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用了某些手段才嫩成为诸神独苗，现在其他的神族也就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这一些，连阿普苏都成了一个无意识的空壳。”尼禄说道，随后望向夏明道，“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你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加入灵师组织的？我记得曾经问过你，那个时候你说以后再说，我觉得现在如果你再不告诉我的话，可能就没有以后了哦。”

夏明道侧过头瞥了尼禄一眼，良久之后说道：“嗯，其实也没什么，也不是为了掩饰什么没有告诉你，只是当初刚刚进入灵师协会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没有和你说，现在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我的家乡，就是在我进入协会的那一年，发生了一场化工厂的爆炸事件，对外宣称是操作失误，实际上是一个神明进行的袭击，那场爆炸殃及了整个化工厂周围近千米的区域，我家就在那附近，在那场爆炸之中，我的父母全都死了，而灵师协会也是在那个时候，由附近驻地的人赶往了现场，解决掉了那个神明，当时在最后的关头，我被蒙蔽了双眼，冲上去用刀子捅在了那个神明的胸口，在场的灵师都以为我要死定了，然而实际上我并没有死，反倒还杀死了那个神，他们才发现原来我也拥有着隐藏的灵力，才将我送到了圣彼得堡。”

听着夏明道的讲述，尼禄微微地皱起眉头，良久之后问道：“你是说，你在进入灵师协会，获得圣痕之前，就杀死了一个神明？”

夏明道瞥了尼禄一眼，说道：“并不算是我杀死的，那个神明那个时候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地了，所以我才有胆量冲上去，否则的话我才不会蠢到上去送死。”

“是啊，那个时候都好多年前了，至少知道送死这种事情不该做，不过我们现在好像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尼禄说着，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样才有趣嘛，纵是去做一些铁定不会输的事情我自己都腻了，只有这些有挑战性的事情才有些意思。”

“是有些意思，不过我们现在也没得选了。”夏明道淡淡一笑，开口道，“从那以后，我便发誓，神明绝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低级的喽啰，还是高等的上神，都应该从我们的世界中离开。”

“他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