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湖国际学校的假期自然比不得大学。
宣流今年的专业课还结课得比较早,申遥星还在埋头写教案和工作总结的时候,她已经在登分了。
今年她也不打算继续带小学期,宣其品的公司本来就有她的股份,也没什么打卡之说,整个人显得特别悠哉。
除了去医院看望老母亲,探望红尾人鱼的苏醒进展之外都在家里待着。
就算是已婚情人,申遥星还是不可抑制地冒出了酸气。
特别是在自己每天早上火急火燎去学校晚上开了十个八个会回来,发现宣流正坐在轮椅上一边举哑铃一边看电视的时候,她都很想把人摁倒打一顿。
偏偏她这么说宣流反而很期待地看着她,“请打得重一点。”
你神经病啊!
申遥星本来要下手都下不了手。
宣鸿影住院观察了一个星期,虽然鳞片还没长出来,至少下地走路依然没问题。
没两天又蹦蹦跳跳,开始大鱼大肉吃东西。
得知自己还是要回学校后心情一落千丈,更是化悲愤为食欲,一个人都能吃掉一袋米,最后被宣流给揍了一顿才正常。
宣鸿影:“我已经那么惨了,你还不让我吃饭。”
闲在家的宣老师:“没不让你吃,是你吃太多了。”
宣鸿影噘着嘴:“我在增长身体!我是青春期!”
宣流本来在看平板上的图,似乎是百忙之中分了个眼神给宣鸿影,目光落在小朋友脑门一颗新鲜的痘上:“确实很青春,不克制一下你会横向发展,去海里都浮不起来。”
宣鸿影下意识地想了想,“绝对不会。”
宣流:“可是个子没长高啊,光长脸上的肉了。”
宣鸿影猛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很软,很好摸,是让人幸福的脸蛋。
是有点圆。
她哼了一声:“我这是可爱。”
宣流顺溜地接嘴:“自己说可爱就不是可爱了。”
她的指尖点在屏幕上翻了个页,“子美给你的考卷你写了吗,明天就要去学校了。”
今天周末,宣鸿影出院后浪了一星期,距离放假还有半个月。
她的成绩一落千丈,下午宣流给她听写,写对的单词屈指可数。
宣流问了一句你不是外国人鱼么,宣鸿影彻底炸毛了,夺门而出去外面买了份炒酸奶。
回来之后继续嘀嘀咕咕,无非是不想做考卷,一直在拖延时间。
宣流又浏览了一组婚纱,非常坚决地拒绝:“再过半个小时遥星就回来了,她早上出门不是说回来检查吗?”
申遥星的副业发展得很好,小圈子的爱好出个画集也不是问题。好不容易从死亡开会中脱身,和周冷翘约着去看印厂了。
宣流本来想跟着,被申遥星无情拒绝,还被叮嘱要去医院看尤嫚。
她也没回来多久。
“很烦,不想做作业。”
宣鸿影瘫在沙发上,她们还没搬家,申遥星说等大家都有空的时候。
最快就是半个月后,宣鸿影放假。
宣鸿影迫不急的地想去大房子,有泳池和大浴缸。
爷爷奶奶也会搬过来。
那么多人,好热闹哦。
作为一条爱热闹的人鱼,宣鸿影在医院也跟短暂苏醒过来的族人说过话。
确实语言不通。
象湖国际学校的学生从小接受双语教育,但宣鸿影的英语一向奇差无比,语感稀碎。
以至于英语老师每次串办公室聊天总会窜到申遥星那,一开始是闲聊,到后面就必然会提到宣鸿影的成绩。
申遥星当时非常客气,回去之后又把宣流骂了一顿。
俩人成绩都很好,宣流还是出过国的。申遥星哪能没见过她说外文,就算这人上学的时候不能出去打工。
她也听伏芷兰说宣流还做过翻译兼职。
就这?
这种家里监护人的吵架宣鸿影都习惯了,申遥星平时跟宣流没什么好红脸的。
一是宣流看着就不像是会吵架的,二是她没什么小辫子能被申遥星揪到。
就算偷吃冰箱里的布丁,也能天衣无缝地嫁祸给宣鸿影。
即便有什么乱七八糟大人之间的吃醋,也不会烧成大吵特吵。
顶多就是申遥星以音量大取胜,最后被宣流抱走了。
但宣鸿影的成绩不是宣流以武力能取胜的,做家长的焦虑宣流倒是没多少。
反而申遥星责任心倍儿重,也是因为在学校任教的原因,压力翻倍。
宣流叹了口气:“你跟你的老家的人鱼交流用翻译器不丢人吗?”
宣鸿影:……
好烦,又没被人看到,伏阿姨才不管呢,她忙着数钱。
宣鸿影深思了一会:“反正……我这次考试肯定会考砸的。”
她说着说着整个人东倒西歪。
宣流坐在另一边,她在家毫无顾忌脸上的鳞片,在宣鸿影看来,她甚至都要换了张脸了。
果然杂交就是有风险啊。
宣流人鱼的样子真的能吓坏小孩的。
宣流还在看门店发的图册,她一边说:“这个还用质疑吗?”
她的鳞片时隐时现,看着都像是要爆发的样子,偏偏口吻轻柔,让人听不出一丝火急火燎。
问题是她的味都冲得能把人烧死了。
宣鸿影问了句:“你以前要来发情期都没现在看着可怕。”
宣流嗯了一声,伸手拿了面边上的圆镜:“很可怕吗?”
她平时的脸怎么看都是斜风细雨的温柔款,现在身体的变化让她的嘴唇都变得艳红,更别提张嘴的獠牙。
宣鸿影:“你不张嘴还好,你张嘴我就觉得你像阴间来的。”
宣流不满意了:“你能好好说话吗?”
宣鸿影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申老师看着你现在这样,怎么也放心你自己打车去医院的。”
宣流:“我戴口罩了啊。”
她遮得严严实实的确看不出来,但是大热天的,跟宣鸿影一身清凉比,像阿拉伯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变态。
回来的路上那个开出租的叔叔几次欲言又止。
在听到宣鸿影叫宣流妈才松了口气。
“反正你现在比以前看着可怕多了。”
宣鸿影嘀咕了一句,依旧不想写作业,凑过来看宣流的平板。
“你看什么啊,要买新衣服吗?我也想买。”
宣流把她推开,宣鸿影又凑了过来,喔了一声:“宣流!你在看婚纱!”
“你要和申老师结婚了吗?”
“你们都穿婚纱吗?”
“可是我觉得申老师穿西装也很帅欸啊!”
“你不会结婚还要坐轮椅吧,你身体什么时候好啊!”
……
宣鸿影吵得要死,一个问题都能给她变着法地问出花来,宣流耳朵都快聋了。
她把宣鸿影的头按住,“你安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