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盛宿回来了?不能吧?
糟糕,她的车子还停在院子里!
尉欢心念陡转,眯着眼睛看着那辆车打开的车门,放弃近在咫尺的那扇透出光源的门,侧身推开距离她最近的房门,躲了进去。
却不想刚进门,她就发现眼前这间屋子侧面的墙壁,隐隐投出一片淡黄色的光,乍一看还挺像那个氛围灯。
可仔细看过去,就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那是一扇不像窗户的窗户,墙壁和玻璃完美相接,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隔壁房间里的景象。
——白若雅正躺在蓝梓凡的身下挺动腰肢,表情看上去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尉欢看得捏紧了拳头,同时心中忍不住疑惑盛宿家里为什么还有这样“另类”的房间?
他一个性无能,搞这出干什么?难不成就为了欣赏现在的画面吗?
不行,要想吐了。
尉欢按着胸口,强压住上涌的恶心感,相当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与此同时,外面的车灯熄灭,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撑着伞打开后座车门,站到了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身后。
年约五十的男人气度不凡,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一双长满皱纹的眼睛映出点点亮光,看上去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他仰头看了眼别墅的外墙风格,轻轻叹息。
正巧赶上风起,将他的叹气声彻底吹散在风雨里。
男人问:“确定人是在这里吗?”
“是的,谢总。”青年男人点头。
“好。”被称作谢总的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脚迈上了台阶。
而跟在他后面的,远不止撑伞的青年,还有刚刚停下的车子里下来的两个身高腿长,看上去就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
走到入户门的门槛前,他低头看了眼卡了东西的门缝,抬手吩咐:“离开前,先不要动它。”
已经收伞了青年男子微微颔首:“好的。”
中年男人第一个走进别墅,给跟在最后面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后,耐心地欣赏起了别墅里的摆设。
他像个好奇的客人一般,闲庭信步。
说起来,他和盛欣远已经分开24年了,当初他走的时候那俩孩子都还没出生呢,要不是在新闻上看到了照片,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知道那对本应该在他肚子里长大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看起来还不错,俩孩子其中有一个和他很相似,只是如果可以,他宁愿这辈子都不知道他们的样子,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看见他们。
不过,她们娘三个会走到今天这步,说实话他也并没有多么意外。
他了解的,盛欣远那个女人太极端了,如果不是她那不饶人的性子,当初他们或许也不会分开。
毕竟能愿意用科技手段替自己一个男Omega生孩子的女alpha,谢洺这辈子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事实上,这些年来他也真的没有再遇到一个能像盛欣远那样爱自己的人。
极端的爱情,除去当时经历时会觉得恐怖,之后在时间和距离的滤镜下,难免会觉得那是美好的。
让人窒息的爱,虽带着伤害,但其中的爱不可否认。
谢洺在别墅的一楼大致转了一圈后,好奇心和新鲜劲就得到很大程度的满足,因为站在楼梯口的他,只纠结了五秒钟的时间,就收回了踩在那台阶上的脚。
盛宿是他的亲儿子,这没错,甚至说得更珍惜点,盛宿不光是他的亲儿子,还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儿子。
可说到底,那孩子终究是没有在他的肚子里成形,更没有在他的眼前长大。
只靠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谢洺很难能对他产生多么浓厚的感情。
如果不是出于生父这个身份,和突然想为自己的血脉做点什么,今晚这一趟他都是不太想跑的。
想到这里,谢洺轻叹一声,只希望他的好助理能挡住网友们的好奇心,不把他也拉下水吧。
几分钟后,那两名职业素养相当高的保镖,便一人拖着一个用床单裹起来的人从最里侧的那扇门走了出来。
谢洺靠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打量了蚕蛹一般的床单:“抑制剂和抑制贴都用了吧?”
“用了。”
谢洺点点头:“带走吧。”
从别墅离开,他又回头看了眼入户门的门槛,转身撑着伞上了车。
夹了东西的门被重新关好,熄灭没几分钟的车灯再次亮起。
而目睹了白若雅和蓝梓凡被捆走全过程的尉欢,靠站在墙角,看着墙上的光斑,心跳如雷。
她不认得突然出现的人,但看那俩捆人的面相大抵不会是好人,尤其那个站在床边扯床单的,侧目望过来的眼神,吓得她差点以为那人看见自己了。
还好,他们的目的明确,捆了人就走,并没有仔细搜查……
尉欢扶着胸口蹙眉,微微侧身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细缝,眯着眼睛看向了那辆已经调头离开的车屁股。
——果然,外地车牌,不是G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