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今年本来没打算过生日的, 因为前世的这个日子也没有它应有的样子,加上回来以后,她又确认了自己不是亲生的。
是以, 她很难不怀疑自己的生日是真是假。
前段时间, 和江影单独在一块的时候,她们聊过这个问题。
过去在尉家的时候,许冰芝和尉弘博就是区别对待的,那时的她们称尉欢是长女, 有些派头必须要给,毕竟她们都默认了大姐尉欢以后必然是要继承家业的。
那继承人的生日自然不能潦草,所以每年的那一天许冰芝都会做主办一场堪称盛大的生日晚宴。
只是那时他们只说了前半句, 并没有说后半句。
而南柯对她们又是足够的信任,即便感觉到了什么也从不愿深想下去, 更别提求证了。
她一直都是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必明说这个道理的。
多年来,她不光接受良好, 默认姐姐的生日就是要好好办, 甚至都习惯了。
对于自己,她也自觉身为老二和妹妹,能收到礼物就可以了, 何况本来她也不喜欢热闹。
拨开一切云雾,再回头看也不免心伤。
江影和尉家的人不同,她从来都是偏袒南柯的, 每年送来的礼物都是即昂贵又走心。
年年如此, 早已养成习惯, 所以提前一个月打探她最近的喜好时, 敏锐的南柯当场给出了否定回答。
——“别试探了, 今年生日不过了。”
江影当然是不理解的:“为什么?”
那时的南柯故作轻松地对她说:“什么为什么?那天是不是我的生日都未可知呢,再说了,也没什么趣儿,就免了吧。”
江影张了张嘴,其实在她问出为什么之后她就想到了答案,但对于南柯的决定还是不能苟同:“你身份证上都是这一天,又过了这么多年,管它真真假假呢,该庆祝庆祝呗。”
南柯看着都不敢抬头和她说话的江影,心里有种被戳到的感觉,犹豫了一下说:“你就当我今年不想过,明年再说,好吧?”
江影撇撇嘴:“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呗,行呗,听你的呗。”
南柯笑着警告:“收起你的阴阳怪气,否则你……”
江影嗤了一声:“否则什么?否则今年我的生日也别想过了?你这还拿不拿我当自己人啊?姐姐我生日早过完了!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想什么呢?”南柯心虚地清清嗓子,“我说明年不行吗?”
江影嫌弃地眯了眯眼:“你试试看?明年我过生日你要是装死,我非把你家拆了不可。”
南柯不信:“哦?”
江影抱着拳头开始计划:“把你的手办都给你推地上,架子也都给你放倒,囤货都给你清仓甩……”
南柯一个踏步绕到她身后,右手臂大蛇一般缠上了江影的脖子:“给你一个改口的机会。”
……
从回忆中抽神,南柯听着洒水车的音乐声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有洒水车?还知道今天会播这个音乐?”
梁清清笑:“不告诉你。”
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
过去的一年多,她每天去店里的时间都比洒水车出工要早,唯一熟悉的也就那辆按时按点从她的店门口经过的了。
但是她记得以前无聊玩手机时看到过类似推荐——好像各地的洒水车都是差不多的?
而她店门口的那辆每周二和周五会放生日歌。
今天正好是周五,加上她的确先南柯一步两步三步,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拐过来停在最后乖乖等红灯的洒水车。
所以就赌一下,以防万一嘛,没想到还真中了!
南柯看着故意卖关子的梁清清,耳边生日歌循环不止,到底没忍住对着前挡风玻璃笑了出来。
梁清清赌赢了,好心情地看着南柯的侧脸,片刻后转过身看向那辆在路口选择和她们分道扬镳的洒水车,特意瞄了眼它的车牌,扬着声调哦了一声。
南柯听到那饱含各种情绪的单音节,还以为梁清清是在挑逗她,耳垂渐渐沁红:“谢谢你,清清。”
“我们两个还要说谢这个字吗?”扒着窗沿的梁清清回头,表情又变成了故作的冷酷。
南柯没回答,自觉跳过这个让她的清清皱眉的话题,快速瞄了一眼那个装着向日葵的盒子:“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梁清清反问:“为什么要让你知道?知道了还叫生日惊喜吗?再说了,你买枫叶胸针的时候我不是也不知道吗?”
南柯:“……”随便问一问,为什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