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问得好,她也不知道啊。
花店里的梁清清迟迟没有等到回答,心想难道她们也没有睡醒?这么巧吗?
但也没有继续发消息。
而准备出门的江影和林滢却从玄关退回了客厅,开始尝试联系南柯。
林滢奇怪地看着江影:“既然可以确定柯姐不是干坏事去了,为什么不能直接和清清说呢?”
江影皱眉:“这怎么说啊,说她昨晚根本没回来?还失联了?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联系不上我,还得知我昨夜根本没回家,你怎么想?”
“……”林滢沉默地设身处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还是选择了回复。
——不知道啊,我和影子今天起来就到对面来看房子进度了,怎么了吗?
梁清清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刚送走一位客人,她点开消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回了两个字:没事。
江影当然也看到了梁清清的回复,啪地拍了一下手:“南柯的车里有定位系统,我有权限!”
“那你查啊,愣着干什么?”林滢推了江影一把。
“你等我找一找,我不记得账号和密码了。”江影应声,打开手机的便签纸。
林滢:“……”
……
时间倒回昨夜里的十点四十二分,南柯刚离开清清爸妈居住的小区三公里,距离自己的住处还有整整三十五分钟的路程。
拿到聘礼单的她心情不算坏,但也没有忘记留意从旁经过的每一辆车子,尤其后头突然冒头的、不是本地的车辆。
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在一段车辆并不算多的路段上,突然从旁侧的小道上直直开出看上去有些年纪的车子,硬生生拦下了她。
不光拦在了她前面,分支出来的那两辆,也用同样的方式横在了她的车屁股后头。
她被包围了。
胡利一直和南柯保持着一百米的距离,她的车上是满座的,但是对于停下的数辆车,她没有把握以她们的几个能不能在抢回南总之后全身而退。
而且,南柯也给了她“退”的信号。
——她看到了南柯主动开门下车,举起了双手。
那一刻,她们都的知道眼前这一幕的幕后主使是谁是,但就是因为知道,南柯才主动选择了投降。
并试图通过配合地方式,来减少她可能会受到的、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对于谢洺有了一定了解的南柯,有自信自己用这样的方式,可以毫发无伤地出现到他的面前。
毕竟谢洺是狠,却不是莽夫。
他虽然和盛宿同样轻视生命,可聪明的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南柯现在是江家的干女儿,也算是有姓江的和姓苏的护着,还与林家的女儿关系不错,不是蓝梓凡那种掐死都没人知道的蚂蚁,他不会随便碾死她的。
更重要的是谢洺还有事情要问她,并且他出现得太晚了,哪怕是白若雅主动和他报出的自己,她相信以谢洺那样的人,也不会全然相信用非常规手段逼问出的答案。
谁让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当刀使呢。
至于南柯敢这么莽,除了自信不会猜错外,当然还有其他的目的。
现在,她已经明确对方是敌人了,自然也没道理放任这么一个可以随时威胁到她们生活的毒蛇在草丛中游荡,任由他随时探头咬上一口……
再说她都忍到今天这一步了,怎么还能给自己埋下致命的引子?
话说回来,直到主动坐上那辆前去见谢洺的车子,南柯对于谢洺的骚操作还是佩服的。
他派出拦劫自己的车子竟然全部都是G市的本地车辆,想来应该全是租的,所以他应该也不会主动撞坏它们。
在这一点上,他这个老子可不如儿子,属实是相当抠了。
不过抠归抠,心眼是真不少,每一辆车两侧的玻璃上全部贴了防窥膜,对于谢洺调动过来的人手南柯知道的清清楚楚,压根坐不满两辆车,只是不好确定他有没有在本地找人。
现在知道了,想一想还蛮好笑的。
——她主动上的这辆车上竟然就前排坐了两个人。
后排连个看着她的都调不出来,不过说不好原来是有的,只是挪出了一个人去开走她的车子,所以没有了。
但既然能这么放心她一个人坐在后面,除了对自己的身手格外自信外,两侧的车子应该也是调了安全锁的。
其实不调,她也不会主动跳车逃生的。
何况还是她主动投降上车的。
……
而身处老别墅远程操控着一切的谢洺显然没有想到南柯会如此配合,表情露出些许惊讶:“她是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吗?怎么这么淡定?还是早有预料?或者真的问心无愧?”
听到这番疑惑的白若雅,抿紧了干裂的嘴唇,细细尝着嘴里的血腥味儿,没敢对谢洺的疑惑作出任何反应。
谢洺说完却主动回头看了眼一动都不敢动的白若雅,轻笑道:“你真是越来越老实,越来越胆小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法治社会,我不会杀人的,等我事情办完了就会放你们走的,到时候你们自觉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去过你们的逍遥日子。”
白若雅闻声低头,还算白的牙齿沾染上干裂的唇纹中渗出的血液,腥疼得她很想呸谢洺一脸,可无奈有此想法的她,实则连在睡梦中练上一练都不敢。
谢洺看着她双手扣在一起的紧张样儿,不再理会,期待地等着已经停到院子里车子快些走下他想要见的人。
南柯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表情是难掩的惊讶。
这栋从外观上看起来有些品味的老式别墅她在照片上见过,也知道蓝梓凡就是在这里被剜掉腺体的,只是没想到谢洺会直接把她带来这里。
以及,这房子亲眼看了,的确不如照片中看上去有意境。
不过刚刚好,可以抓个现行……
看到她站在原地没动,跟在她身侧的黑衣男人有礼地伸出手并说了个“请”。
南柯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勾了勾唇角,顺着台阶走上去。
进了入户门,屋子里的光亮比在外面看时要稍微好上一些,但仍不算明亮。
坠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一个都没开,只有各个柜子上的台灯和落地灯开着,窗帘半遮半开。
刚刚她从外面看到的光亮便是从那点缝隙漏出去的。
南柯信步走到客厅,看起来相当有礼地颔首微笑:“您好,敢问您是?”
谢洺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哦?南总不认得我?”
南柯听着那声和盛宿叫出的感觉全然不同的“南总”,顺势坐到他所指的那张硬邦邦的红木椅子上,表情淡定地看着正对面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恕晚辈眼拙,的确不曾在G市见过您。”
谢洺收起笑意,理解地点点头:“也对,我离开G市时你还在吃奶呢,没见过是正常的。”
南柯微笑,余光看到坐在黑暗中的白若雅,波澜不惊地问道:“所以前辈今晚请我过来,又是?”
谢洺注意到南柯的目光,回头看了眼憔悴不已的白若雅,问:“南总应该认得她吧?”
南柯这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是有些眼熟,但好像是不认得的。”
白若雅:“???”
“是吗?”谢洺站起了身,“说起来,当初可是因为她,南总才离开尉家的呀,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南柯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点了点头:“是她啊,那我记起来了,姓白。”
白若雅:“……”
谢洺死死地盯着南柯的脸,南柯不屑地瞥了白若雅一眼,问:“可不知您是怎么认识她的,她是也骗过您的钱吗?”
白若雅要不是怕谢洺,非得顶上两句不可——那谈恋爱时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用骗这个字?
可惜,在场的人里并没有人会在此刻会将目光长久地落在她的身上,更遑论在意她的反应和心情。
南柯见谢洺不答,再次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说到眼熟,您的眉眼也让我觉得挺眼熟的,好像……和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有些相似。”
谢洺挑眉:“是吗?”
南柯看着谢洺的上挑的眉毛,哎了一声:“就是这个表情,像,像极了。”
“像谁?”
“盛宿,盛欣远的那个儿子,泰英集团的前任总经理。”南柯的反应看上去自然无比,除了对于眼前是处境过分镇定外,让人找不出一丁点的错处。
可是看在谢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个姓南的表演,太过了。
他冷漠地看着眼前故作惊讶的丫头片子,缓缓开口:“那是应该像的,他是我儿子。”
“哦!那您就是盛欣远的前夫呀!”南柯语气惊讶。
谢洺点头:“所以,你知道我请你过来,是为什么了吗?”
南柯摇头:“不知道,我和他们不熟,和你也是初次见面,想不明白。”
白若雅听得心中嗤笑——这些有钱人还真是虚伪,明明刚刚还是一口一个敬语,没想到了话没说几句,就全都变调了……
谢洺没有立即接腔,而是原地静默了片刻,然后再一次将视线对准了正在心里开嘲的白若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