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楠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了低调点你还不听。”
不听不听你倒是撒手啊，马后炮。
江北更无语。
毕业后再进办公室是两人没想到的，不过老郭晚上还有晚自习坐班于是也没久待。
两人也就是想着回学校一趟不见一下班主任不像样，刚离开，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也忍不住八卦起来。
有个女老师道：“哎，郭老师你倒是幸福啊，两年两个状元，学校明年骨干教师评级不给你评个奖都说不过去。”
“哪里哪里，这小子飘得很，能不能拿状元全是命数。”老郭嘴上敷衍着，事实上她以前对江北拿省状元的心情迫切到比这个女老师还严重，不过后来看开了。
就是上一年他们回来报志愿那次，刘昭楠在台上分享成功经验的时候，她当时其实对江北有点恨铁不成钢，毕竟是她期待了三年的省状元。
老郭阴阳怪气地问大喇喇坐她旁边的江北，“怎么样，当了三年第一没拿个省状元有没有点遗憾？”
她始终记得少年的回答。
人就这么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里，一条胳膊还撑着椅背，有点吊儿郎当的不可一世，而眼神又是那么认真，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发光的女朋友。
一边悠悠道：“老郭，我这个人呢，四肢健全，心智清醒，又自知冷暖，人格独立，已经比这个世界许多人要幸运，挺知足了，最重要的，我才十八岁，所以我未来无可限量，任何头衔不可丈量。”
她当时就觉得，她一个当了大半辈子老师的，竟然还比学生狭隘了。
女老师又八卦问，“你那两学生当初是早恋吗？竟然都没影响学习，还挺厉害。”
“没早恋。”老郭道。
这是实话，没影响学习也是真，出乎她意料的，刘昭楠的定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一般小姑娘都比较容易受感情影响，继而又影响了学习。
后来她发现江北才是个恋爱脑，临近高考最后一个月的时候，那天她在教室里询问大家复习的进度和学习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举手的有几个，她一个个点名询问，唯独忽略了举手的江北，因为她预感这小子没什么好事。
江北也是发现了老郭有意忽略他，于是手举过头顶，任满教室谁都忽略不了，老郭没法了只好问他什么事。
江北直接道：“郭老师，我申请跟刘昭楠同桌。”
那时候刘昭楠脸皮子还特别薄，周围又是那么多同学，教室里突然都是起哄声，弄得她脸红得不行，直想钻桌子底。
老郭直接当没听到，又随意点了几个人问情况，被忽视的江北就一直在那重复。
“郭老师。”
“郭老师你听见没。”
“我说我想跟刘昭楠同桌啊郭老师。”
“郭老师？”
简直烦人得要死，老郭直接把他踢出教室。
刘昭楠也觉得这人怎么就一点都没以前高冷了，有时候还挺希望他少说话的，那天晚自习刘昭楠拽着他在小树林里准备跟他聊聊，让他别去烦郭老师了，好好专心备考。
谁知道这人先跟她抱怨老郭不近人情，当时小树林里特别黑，她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就觉得他语气很伤心，忍着害羞牵起他的手，小声道：“我给你抱抱，你不要难过了，毕业以后就可以每天在一起了。”
老郭就是担心两人只顾着腻歪耽误学习，后来耐不住江北磨了她两天，加上江北这人又高调，最后给两人调在一起了。
不过后来发现她确实多虑，甚至有天下午得知两人在六楼的自习室后，她还悄咪咪到六楼窗户口盯了半个小时，两人互不影响，挺认真的。
今天见了这两人，老郭不经回忆了会儿她这两个学生，确实比曾经的陆程和赵卓卓要张扬得多，特别是想起刘昭楠那头蓝发，就想起赵卓卓跟陆程求婚，两个小姑娘还挺像。
但就像她总说的，青春嘛，不管是犯傻犯二还是闪闪发光，都是无伤大雅。
这边刘昭楠和江北回了趟高三教学楼，没回五楼教室，而是去的六楼自习室，其实临近高考那段时间，两人在自习室待的时间更多一些。
看着江北用纸巾帮她擦桌椅，她也懒得闲，拿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桌子，江北注意到后也不管她，只是笑道：“楠姐，这算什么情趣？”
“我这是有良心，又不像某些人，每次都只管被伺候得舒舒服服，不管女朋友死活。”这段时间江北给她的感觉就是不行，这样的认知错误越来越深刻，导致刘昭楠说起话来越来越放肆。
反正试也考完了，刘昭楠准备接着再激将一下江北，擦桌子的手突然顿住。
学校里的课桌是木质的，刷着层黄漆，刘昭楠看到了她的名字，不是缩写也不是拼音，就是三个汉字，笔锋炯劲。
不像是刀和圆规之类锋利的东西划的，更像是…日复一日，用笔尖一遍遍划的。
她以前坐过他的位置，那时候还没有的。
毕竟他们当时都以为能一直陪着彼此。
“江北。”刘昭楠盯着桌角的三个字，喊了一声，江·忍者神龟·北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应了声。
“你干嘛破坏公物？”刘昭楠思路清奇。
江北愣了一下，似是也想起什么，猛的回头，就看到刘昭楠视线落在桌子上，小姑娘看着眼睛都湿润了，江北欠嗖嗖靠在桌子上，手指逗小狗似的挠了挠刘昭楠下巴尖，“怎么着？这就感动了？”
“那么想我啊？”刘昭楠拉起拽住他的手指。
这时候江北倒是认真的嗯了一声。
他坐到板凳上，把刘昭楠拉过来拦腰抱在腿上，换平时刘昭楠不会觉得什么，但这是在教室，下意识看向四周。
江北笑了声，“这时候胆小了？以前又不是没在教室抱过。”
刘昭楠怀疑是环境的原因，所以她才控制不住地这时候红了耳根。
她尽量忽视周围环境，搂着江北脖子低头和他对视，“你为什么没出国？你妈妈同意你回来复读吗？”
江北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捏着她后脖颈往下压，这会儿没心思听她说这些，仰头吻上去，“先别说话，先让我亲亲你，还没在教室里亲过你呢。”
“……”
这不是挺流氓的吗？
为什么那方面就是不行呢！
刘昭楠也是纳闷。
很快她就没了心思想其他，只够回应他的吻，忽然又想起教室里的摄像头，挣扎了两下，吻她的人像是知道她的担忧。
指腹在她后颈上摩挲了几下，仿若安慰，却让她全身酥麻，低低道：“别怕，关着呢。”
太勾人了。
夕阳的余晖撒进来，落在桌子上，桌面上的刘昭楠三个字被照得闪闪发光。
教室里太安静了，还很空，显得接吻的声音好响，甚至都快有回音了。
比脸颊更烫的，刘昭楠觉得耳朵都快烧起来了，快呼吸不上的时候用手指轻轻推了下江北的肩膀，短暂的距离让刘昭楠得以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她滚烫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突然低低笑了，红着脸道：“要是老郭知道我们两在这做这种事情，是不是会气死。”
感受到脖颈上又覆上来滚烫的指尖，她摇头道：“不要了，太响了。”
接吻的声音太响了。
“不会，”江北的气息也有点不稳，像没餍足的猎豹，把她的下巴尖挑起来，双手捂住刘昭楠的耳朵，吻下去，“这样就不响了。”
刘昭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