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煊丢完这些话以后，迟宇黑着脸一言不发，用审视的目光盯了他好一会儿，就那么死死的，一动不动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直接走了。

直接走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已经明白了的意思吗？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成煊坐在沙发上，单手盖住眼睛，头还是很晕。

成煊在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凉水往脸上浇，浇了差不多四五次，又找人要了一杯柠檬水喝下，思维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送走了一只攻，还有一只受在等着他呢。

成煊推开门的时候，花扬羽正在和林修然谈话。

花扬羽：“目前证据还不够，如果想要百分百的胜诉，我们还需要搜集一些证据，比如录音录像，伤情鉴定，邻居的证词等等……”

花扬羽看成煊进来，就把林修然转交给成煊了：“小煊煊，你继续和他聊聊吧，我还要去陪下我那群姐妹，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吧，弟弟你放心哈，我会给你找好律师的，拜~”

“事情你大概都清楚了吧？”成煊在林修然的对面坐下。

林修然点点头，他今天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眼睫耸拉着，目光也暗淡。

这副丢了魂的状态明显很不正常，成煊眼尖，很快就发现了林修然的手腕上一道突兀的红痕，成煊马上伸手拉开他的袖子，不出他所料，藏在袖子下的手臂上果然又有了新的伤痕。

成煊恼火：“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嗯……不过我还手了，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可惜现金都被他抢走了，只剩这一张卡了。”

林修然在兜里翻出了一张藏好银行卡，递给成煊：“这个是给你的。”

成煊：“这是？”

林修然说：“这是我的工资卡，请律师的费用可以在这个卡里取……里面有四万多，是不是还不够？如果还差钱的话，我会打工慢慢还给你的。”

成煊对于这个金额表示惊讶。

他知道在夜场工作的工资会比在别的地方多出不少，但是四万块对一个学生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就是你都这样了，还要过来上班的原因？”

林修然没有吱声。

成煊：“还有些钱，你该不会是从饭钱里面省的吧？”

林修然依旧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其实也谈不上有意省饭钱，只是他白天要上学，晚上要工作，忙得经常来不及吃饭，有时候回去躺在被窝里饿得胃酸上涌，恶心得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

所以他干脆就不吃了。

成煊简直是无奈：“怪不得瘦得和一根麻杆似的，你有没有100斤？”

“……”林修然脸沉了下来：“我当然有100斤。”

“100多少？”

“115.5。”

连小数点都说出来了，看来小鬼是真的很在意，不过成煊一点面子也不给：“还是很弱。”

“……”脸更黑了。

成煊怕他真把人给逗生气了，也不拿他的体重开玩笑了，他故意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让林修然知道，在长身体的年龄吃饭很重要而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克扣自己的口粮。

成煊站了起来，对他招手道：“走吧。”

林修然：“要去哪儿？”

成煊：“那当然是去陪我啊。”

林修然：“……”

成煊看他不说话，附身凑近过来，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让你做任何过分的事情，现在事情还没办完呢，你就想食言了？”

由于成煊离得近，林修然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伏特加和蓝莓混合了身体的味道，钻到鼻腔里，淡淡的，却很执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暧昧。

林修然少见脸上有些发热，他轻抿着唇，表情有些不自然：“我等下还要上班。”

这个简单，成煊给经理打了个电话，回头对林修然说：“你今天不用上班了。”

林修然：“……”

成煊：“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