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1 / 2)

东宫之女 花下残棋 8490 字 2023-06-26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医士在齐邯的催促下缓步行至萧神爱身畔坐下,悬起手开始号脉。

片刻后,医士忽而拧起眉头,轻声问道:“郡主近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萧神爱一双美目轻眨,不明所以的回道:“我挺好的呀,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齐邯背着手立在她身侧,不清楚医士怎的突然问这个,两条浓黑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

医士顿了顿,想着这俩人都年轻,或许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干脆说得更直接些,问起萧神爱上一回月事是什么日子。

萧神爱迟疑一瞬,回他是两个多月前走的。

“郡主或许是有了身孕。”医士抽回手,敛眉恭敬道了一句,“若真是如此,先前开给郡主的方子里有几味药用不得,稍后我再开一剂吧。”

萧神爱猛地回首去看他,不可置信道:“你果然叫医士开药了?”

齐邯轻咳一声,偏头避开她的视线,望着医士沉声问:“或许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便不能给个确切的话?”

医士轻声回道:“如今月份尚浅,确实不敢做这个保证,只是照着月事推迟来看,概率是很大的。”

医士走后,齐邯捻了捻萧神爱的耳垂,面色微有些沉:“越发的不乖了,既是迟了这么久,怎么不早些叫医士过来瞧瞧?”

男人的嗓音醇厚,落在耳畔时,宛若陈酿的佳酿。

萧神爱躲开他的手,捂住耳垂后闷声道:“上回去陇西的时候也迟了半月,专程问了擅长此道的医士,说是换了个地儿水土不服,没什么大碍。所以这次迟了些日子,我以为是一样的啊。”

“虽说上回有过一次,也该叫医士过来的。”瞧着她低头闷闷的模样,齐邯将语气放柔了些,低声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用朝食好不好?”

他想着略过这一茬,萧神爱却不乐意了。

她瞪着眼问:“不是你先说的?”

“嗯,我先提起来的,是我不好。”齐邯舀了一勺鸡丝粥送至她唇边,轻声哄着,“昨晚上不是说想用鸡丝粥么,尝尝好不好吃。”

萧神爱启唇吃了口,仍是抱臂坐在那儿,瞧起来神色恹恹的。

齐邯不得不放低了姿态,低声道歉:“是我错了,方才不该那样说你的,别跟我生气了。”

萧神爱又吃了一口她喂来的粥,又很委屈的含糊回道:“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那我不说了。”齐邯柔声应下,又勤勤恳恳舀了一勺子递过去,“再吃一口,再有一口就吃完了,再吃个炖鸡蛋可好?”

鸡丝粥是天不亮就熬起的,一粒粒米全部炸开,撕成一条一条的鸡肉也十分软烂,两种滋味混在一块儿,即便只撒了几颗盐,也让人觉得十分香甜。

萧神爱一边奋力吃着,一边埋怨着给她喂粥的人,几乎是从头到脚的数落了一遍。

“反正就是怪你。”她最后下了定论,哼道,“我本来就是依着上回的情况来判断的,谁叫你不早些给我请医士呢。”

齐邯无奈而笑:“好好好,都怪我,不气了不气了。”

小口小口咬着通神饼时,萧神爱问起了林氏。

“一会儿用完朝食,就将她送去衙门。按照她偷的数额算下来,至少也是个流放三千里或绞刑,但她名分上是叔母,恐怕会减个二三等。许是徒刑或者六十杖。”

听到这儿,萧神爱有点不高兴,努着嘴气呼呼的样子,令齐邯很想将她好好欺负一顿。

然而一想到医士说她可能有了身孕,只得按捺下这份心思,小心翼翼执起身侧美人的纤手,吻了吻指尖。

萧神爱正想着林氏的事儿,猝不及防被他亲了这么一下,十指连心,连着心尖都震颤一瞬。

“你干嘛呢?”她抽回手,以那道清甜的嗓音娇声问了句,一双盈盈桃花眼不经意间流转过数重光芒。

齐邯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起身道:“我先出门了,今日无事,一会儿回来陪你用午食。”

林氏和那帮她偷盗的侍女,被一同送到了衙门。

眼见着自个发妻被府里下人押走,齐三爷有心想要阻拦,却被齐邯阴沉的面色给镇住了。

他脑子向来转得快,知道齐邯这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且此事是母亲和妻子一道想出来的,为了维护母亲的体面,他也不敢惹急了齐邯,叫他闹出来。

冷冷瞥过齐三爷一眼,齐邯冷笑了声,若是他真敢拦着,他说不定还佩服这三叔一番。

没想到是个孬的。

“此事我已上报万年县令,三叔当真要拦么?”齐邯淡声说过一句后,振振衣袖,踏着革靴阔步离去。

三房从前跟着太夫人捞了不少钱,大手大脚惯了,入不敷出后受人蛊惑去借了高利贷,才会打起桐桐那边的主意。

齐邯不信这偷来的钱,就没有用在三房其他人身上,尤其是齐三爷好呼朋唤友,恐怕被他花掉的才是大头。

出三房院落时,齐邯面色陡的一沉,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淡声道:“三叔日后若是再和人出门宴饮玩乐,记得及时告知我。”

齐六应道:“属下知晓了,这就着人去跟在三爷身侧。”

平凉侯府在长安城东,隶属万年县管辖。

因是平凉侯亲自提来的人,且涉案金额不小,万年县令不敢怠慢,亲自审理着手此案。

那侍女犯了监守自盗之罪,被判了斩首;而林氏所盗窃的财帛本该判绞刑,减三等后改判流放两千里。

据说是水土不服的缘故,最终叫她死在了流放途中。

萧神爱很坏心眼的叫人将这个消息传去了金萱堂,太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被吓晕了过去,醒来后拍着腿喊道:“这都叫个什么事啊?娶了个搅家精进门,活生生闹得咱们一家子鸡犬不宁,现在老三家的都被她……被她给活生生逼死了呀!”

“哎哟!太夫人,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咱们院子里多少人呢。”一旁的婆子慌得想要去捂太夫人的嘴,她是太夫人心腹,跟了她几十年的,也是现今少有没被调走,仍旧留在金萱堂的人。

“三夫人如今都没了,您可千万别为了这事再去跟那位别苗头。”婆子压低了声音道,“倒是咱们三爷可怜,被活活折腾成了丧妻之人。”

齐三爷嘴甜,能说会道,在两个亲生的儿子之间,太夫人也一直很偏心这个小儿子。她不全然是哭林氏,也是想着幼子硬生生成了鳏夫而不忿,更气月华院那俩人将他们骑到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