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娘亲取的,叫沈辞春,含义很简单,他出生时刚好是春末夏初,于是这个名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辞春入夏。
而另一个名字,是爹爹取的,叫周明辞,明有正大光明、清明高洁之意,而辞则是沿用辞春之辞,却也有口齿伶俐、谈吐自由之意。
很少有人会有两个名字,但阿辞觉得很酷,毕竟别人都只有一个,他却有两个哎。他都想好了,等他长大了,就用沈辞春的名字跟娘亲出去闯荡江湖,等江湖闯累了,就做几天周明辞,反正他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倒是读书,有几分意思。
每当他说这话时,爹爹的眼神就非常地……唔,惊悚且敬佩。
“爹你不喜欢读书吗?”
周恕之对此是全身心拒绝的,他没想到自己和柔章两个不爱读书的人,竟然生出了一个文曲星,要不是阿辞长得太像他,他都要怀疑孩子抱错了:“还好,你喜欢就行。”
“爹,你少骗我了,你就是不喜欢。”
别看周恕之是个斯文俊秀的如玉公子,在商场上也是雷厉风行,但叫他看四书五经,那真是比把他吊起来还难受:“臭小子,就这么喜欢拆你爹的台吗!你娘也不喜欢读书,你懂什么,这叫有共同爱好。”
阿辞:……我为我爹的厚脸皮而感到惊悚。
“哼!娘才不会认你这个共同爱好呢,略略略!我找大哥哥读书去。”
周恕之:……还能离咋地,这是亲儿L子。
当然了,等儿L子欢快地跑出门去,老父亲心里难免起了一点酸溜溜,哎,谭兄这么全才,衬托得他都有些无能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幸好有谭兄在,不然那臭小子老是缠着柔章,柔章才回来几天啊,注意力全被这小子吸引去了。
谭昭看到这小魔星捧着书进来,就开始头疼了。
“你不是烦你爹去了?”
阿辞一脸苦恼托腮:“他有点笨,哎,也不知道我娘看上他哪儿L了。”
“……”倒也不必如此犀利,周少东家还是很精明能干的,人家只是不爱读书而已,“行叭,又哪里不懂了?”
“这里这里!”
沈柔章一直以为,自己生的这个古灵精怪的儿L子,将来要么是跟着他爹学做生意,要么是出去闯荡江湖,谁知道……按系统的话讲,就是基因突变了。
没想到,她竟然有个文曲星儿L子,太意外了。
沈柔章想了想,难道是隔代遗传?虽然随庭那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啊,但读书确实还可以,随庭是正儿L八经的两榜进士。
但儿L行千里母担忧,沈柔章因为一些成长原因对官场有点厌恶,就有些担心如果阿辞将来踏入仕途,可能会遭人算计。哎,有点愁人。
周恕之在知道柔章的担忧后,就……难得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你这什么表情?”
“我只是想说,咱们儿L子精明着呢,你光想着
他被人算计,你是没见过他算计别人那模样,不过你要真担心,以后多教教他剑法,有点武功防身还是必要的。”若不像他一样,要不是幸运遇上柔章,就要落入女山贼的魔掌了。
沈柔章:……也行。
于是本来读书读得蛮开心的小阿辞,忽然感受到母爱有些沉重,好吧,手有点抬不起来了。但很快他就发现,因为练剑手沉了,他写的字居然被大哥哥夸奖了。
诶嘿,有点开心。
日子就这般如水地过去了,春去秋来,阿辞很快长到了十五岁。
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他身形挺拔,像一棵小白杨一样,又因为出众的外貌和家世,哪怕阿辞什么才能都没有显现出来,镇州府里也多是要与他结亲的女子。
好夸张,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要成亲了?!
这个时代并不禁止商贾入仕,阿辞一看不对劲啊,他要是再懒在家里,最疼他的祖母真的要给他定亲了,这可不行啊。
于是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说要去考秀才考举人,没有功名坚决不成亲。
周老夫人:……孙子和儿L子一个样,算了,儿L孙自有儿L孙福吧。
于是她也没为难大孙子,再说考科举是好事,老周家还没出过状元公呢,阿辞真能考中进士,那等她死了,可得下去跟老头子好好炫耀炫耀。不过老周家确实没什么读书天分,听儿L子说,是儿L媳妇出身书香门第,原本她心里对儿L媳妇有些嫌隙,但孙子如此聪明伶俐,她哪里还有什么不顺啊。
人是恕之求来的,难道她还要活生生拆散人家不成,她可不是那等刻薄的老太太。
“不过既是要认真读书,那就找个好老师,莫要半途而废,听到没有?”
阿辞认真点头:“祖母你就放心吧,不过老师的话,暂时不太需要,我准备年底考童子试,等过了明年就直接考秀才,若有了功名,我想去白鹿书院求学。”
白鹿书院可是远近闻名的大书院,周老夫人哪里会不应的。
但她没想到,说要用功考秀才的孙子,认真了没两天就跑了,她不就多炖了些补汤嘛,不过也无妨,阿辞毕竟年纪小,贪玩两年也无妨。
“那是两顿补汤的事吗!那是顿顿补汤啊,谭叔叔你离开好久,你看我都长高了。”因为长大知事了,阿辞也没再厚着脸皮叫谭昭大哥哥,但这句谭叔叔,其实他叫得挺不甘愿的,毕竟……真的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