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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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落河学府河畔。

由于神途悟道中非同寻常的集体破境,在学府长洛清秋的做主下,沧澜试并没有按照原本的时间立即开始,而是被向后推迟了整整三天。

今天, 就是沧澜试正式开始的日子。

天光刚亮, 落河学府诸峰学府生便尽数到场, 未能进入沧澜试的学府生在碧湖另一侧遥遥观望,欢呼喝彩声不断, 甚为热闹。

九峰峰主亦前来观礼,于各自峰头现身,除了始终在流云巅闭关不出的景珩仙尊外, 无一人缺席,给足了落河学府面子。

而在九天峰脚下的河畔,五座学府的队伍早已集合完毕,等待着沧澜试的开始。

落河学府的队伍列在最后, 另一边就是东璜的鹿林书院。

页安虽然是落河学府照影峰的学生,在沧澜试中却是作为东璜的带队人出现,这一次依旧站在了鹿林书院的最前方, 两座学府联合之势已然非常明了。

青衫束冠的读书人慢条斯理摇着折扇,正和另一旁北地的带队人徐十一你来我往, 彼此阴阳怪气,一时间竟然难分上下。

在页安身旁,落河学府的队伍最前方站着齐小奇与若语, 两人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时不时比划一番剑招, 俨然已是一副极其相熟的模样。

灵族的队伍在从前往后数第二个,灵族的带队人, 那位来自祭祀所的承殊安静站在原地,身姿一如既往飘渺悠远,身后的灵族学生也各个神情安然沉静,仿佛置身局外,对场上悄无声息蔓延的紧绷气氛一无所知。

在灵族队伍的左侧,列队在最前的队伍来自中洲太学,五皇子景宣负手而立,神情高傲一如往常,站在他身后的太学学生俱屏息凝视束手而立,姿态极为恭敬。

这位被称作人族第一天才的中洲皇子,在神途悟道中的表现非常抢眼,非但是除萧崇琰与顾璟以外最接近中心区域碑林的学府生,且一人接受了三块传道碑的传承,在道碑星河被点亮后,是破境至虚巅峰最快的一人。

三道传承,至虚巅峰。

如此成绩,若没有萧崇琰的那一场问剑,这位中洲的五皇子无疑将成为神途悟道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然而萧崇琰偏偏深入碑林,在落河碑下问剑九逍,引发落河碑共振,令整座神途林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以一己之力,令道碑星河图景中再现银河,令一百名学府生无一人传承失败,令这场神途悟道之后,学府生中足足多出了六个至虚境巅峰!

在这般惊世骇俗的问剑之下,不论这位五皇子原本有多么耀眼的表现,都不会再被任何人记住。

人们只会记得中洲五皇子连破三个小境界,成为第一个通过道碑传承,走出神途林的学府生——

全拜萧崇琰的那场问剑所赐。

当夜空中有一颗星星太过闪耀时,即便其余星辰亦十分璀璨夺目,却也都将黯然失色。

这对于被盖过光芒的那些星星来说,确实是一种不幸。

“今天那位五皇子怎得如此沉寂?是自己也觉得太丢脸了吗?”

“那可不,先是输了问剑,又在神途林中被萧崇琰压得死死的……要是没有那一场问剑,他还能破境吗——他破得了境吗?”

河畔另一侧,其余前来观礼的学府生聚作一堆,向对岸张望不停,都在幸灾乐祸地议论着前几日的神途悟道。

“我要是尊贵的五皇子殿下,就该趁着萧崇琰还未出现,赶紧麻溜得离开……”

“——省得一会儿再丢人现眼一次!”

落河学府与中洲太学从前并无过节,但因为景宣几次三番挑衅萧崇琰之故——河畔演武场内的那一场冲突始末早被流传开来,这位中洲五皇子傲慢无礼的姿态着实让不少落河学府生心生厌恶。

修真界本就慕强,尤其是这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他们因为萧崇琰的实力强大而倾服欣赏,又因为他体弱多病而更偏爱与心疼。

尤其在神途悟道之后,在几位峰主有意的纵容下,萧崇琰于落河碑下问剑的用意已全然为人所知悉。

这个才刚刚经历过东璜宫变与河东战场的一场大战,重病初愈仍旧神色苍白的少年,却为了能令其余学府生拥有更多的悟道机会,以至能在接下来的沧澜试中更多几分存活希望——

不惜冒着身体再度负荷过重的风险,也要在落河碑下问剑九逍,引整座神途林共振,点亮道碑星河图景,为所有学府生护道。

“萧崇琰能为我们护道至此,那我们必定也要护他周全。”

“若今后遇事皆要靠萧崇琰出剑,那我们还有何用?”

“殿下的剑,是最后也最重要的一剑,在那之前的一切交给我们便是!”

一场问剑,令在场诸人彻彻底底心服口服。

而落河学府与东璜鹿林书院的学府生,更是彻底拜服,立誓追随,更被激发起熊熊斗志,也要护住始终挡在他们身前的萧崇琰。

那样强大温柔却不自知的少年,就该干干净净走在最光明的通天大道,登上他该有的顶峰,成就理所当然的圣人之位!

——可如今竟然有人肆意挑衅,想要欺负被所有落河学府生视作第一人的萧崇琰?

他们落河学府这位病弱美人是出了名的不爱说话,性子又好,天生不爱与他人计较,轻轻揭过也就罢了。

但作为落河学府的一员,他们可绝不能坐视萧崇琰被欺负至此。

那个中洲的五皇子,打是打不过的。

但打不过,他们还有的是办法为萧崇琰出气。

“打又打不过,又不如人家那样讨人喜欢,就连这个至虚巅峰也是沾光才得来的——”

学府生中有人故意大声说着,声音遥遥递过碧湖,在河畔这一头听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还有脸站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