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坐在沙发上双臂环抱着腿蜷在一起,她盯着面前的水杯久久没有动作。
明明已经好了,她现在除了有些不愿意出门交流,已经完全好了,怎么刚刚还是会被影响?
这样可不行啊。姜音想。
但是她自我开导的本领一向极差,要不当时怎么也到不了要休学治疗的地步。
想到这儿,姜音有些苍白的唇自嘲般往上勾了下,这么多年,她还是没进步。
这时姜音动了,她伸手把电视打开,又重新蜷在一起,听着里面响起的广告声,闭上眼睛。
就这样吧。
明天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音才舒展有些发麻的腿,抬手拿起面前放着的水杯,喝了口。
放的时间太长,已经完全凉透了,明明傅梁予给她倒的时候还是热的。
喝着仿佛要凉进胃里的水,姜音却跑神地想:忘记向他说谢谢了,以后要找机会补上。
姜音放下杯子,起身去洗漱,回来时客厅的灯也没关,径直走到卧室,用薄毯子把自己裹着。
裹得很严实。
也许太累了,本以为要失眠,姜音却出乎意料地睡着了。
梦里依旧什么都有,光怪陆离的,但这次不一样,梦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图像在慢慢坍塌,变成碎片,最后随风飘散。
而姜音目光所见之地最终变成漆黑一片,是毫无尽头的黑。
但知道是梦境,在梦中的姜音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醒来。
梦总会醒的,天总会亮的。
天总有一天会亮的。
-
第二天确实是个好天气,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姜音趴在阳台上的桌子上一动都不想动。
直到两条胳膊发麻,再不起来就要有废掉的趋势,姜音才动了下脑袋,慢慢抬起来。
趴在桌上睡了太久,她的颈椎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直起身子那瞬间姜音的脸皱成一团,她浑身上下都是麻的,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快要把人送走。
姜音缓慢地来回活动脖颈,但还没等她活动一周,看到什么后她的视线猛地一顿。
昨晚,姜音半夜醒来,额上浸着冷汗,一滴滴的,像是发了高烧,她头昏脑涨,在房间里再也睡不着。
她就拿着那把银白色的小刀来到了阳台,对面的人似乎依旧没睡,阳台的灯依旧亮着。
姜音就坐在阳台上的小沙发上,眼神放空般盯着对面散出光亮的那片地方,脑袋昏昏沉沉的,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现在早上八点多,昨晚两点还没睡的人已经又坐在阳台看书。
阳光散在傅梁予四周,就像给他身上渡了层光,但是又不闪眼睛。
这一刻,姜音突然觉得,阳光明媚的天也是很好的。
看着他,姜音脑海突然不合时宜地想:作息太不规律了,对身体不好。
随即又吐槽自己: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开始比谁都庆幸邻居是个夜猫子。
她心中吐槽着自己,但又怕打扰到对面的人,姜音极度缩小动作的幅度,慢慢站起来,转身,轻声轻步地朝客厅走去,恨不得发不出一丝声响。
姜音小心翼翼,像是只要她的动作稍微大点,声音就能隔着堵墙传到隔壁。
而一直在垂眸看着书上那冰冷、毫无温度文字理论的人这时却眨了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轻手轻脚回到客厅后,看到桌上的放的白色瓷瓶,姜音愣了下,昨天的记忆涌现脑海。
果酿。
傅梁予送给她的。
姜音伸手小心翼翼拿起来,打开木塞,放到鼻尖轻轻闻了下。
夹着着淡淡酒味的梅香涌了上来,很好闻。
姜音曾经喝过青梅酒,闻着却没手中这瓶好闻。
最后姜音把它放进漂亮木盒中,摆到门厅柜上层,是极安全不会被打碎的地方。
等做完一切,姜音去洗漱,看到镜子里看到模样后吓了一跳,再一次庆幸刚才跑得快。
镜中她额头上枕出一片通红的印子,眼睛由于没睡好也泛着红,这副模样实在不算好看。
她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面包就歪到沙发上,拿着温热的毛巾敷在眼睛上。今天和方思蕊约好了,总不能顶着这双眼睛去。
方思蕊会大惊小怪到在她耳边唠叨半个月的。
姜音这么想着,毛巾下的眼睛却向下弯了弯。
到了约定的时间,姜音换身衣服,背着包,习惯性地把小刀放进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