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建华走到小吃摊跟前了,熊老师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嚷道,“哎呀,兄弟,疏忽了,疏忽了,我把你交代的事情给搞忘了。”
他赶紧指着白建华,对一脸懵逼的江萍说,“老板娘,麻烦您给这位兄弟包十个肉饼,他上午请我给他买十个饼,每个饼给我五块钱的跑腿费,您看看我这像话嘛,赚了人家五十块钱,居然把事情给搞忘了。”说完,他还特真诚地转头面对白建华,“兄弟,对不起,我这就给你补上。”
白建华简直是见了鬼了,这TM的比自己来买还尴尬,熊老师还有意提高了嗓门,小吃摊上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大家一听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熊老师故意捉弄白渣男呢,大家也很配合,老校长还特意骂了熊老师几句,“你一个大学老师,要以身作则,怎么能为五块钱折腰而服务于人渣呢?我真为你惭愧!”
熊老师认错态度良好,“是是是!我不应该与人渣为伍,兄弟,你那红包我没收,二十四小时就退回去了,抱歉啊人渣兄弟,我们老校长批评我了,这差事我不干了。”
白建华现在的感觉,就跟被人扒·光了扔在大街上一样羞耻,他待不下去了,转身要走。
“白建华。”江萍叫住他,她潸然一笑,语气温和地问道,“饼你还买吗?”
白建华心里燃起一线希望,赶紧点点头,“买,江萍,以前我就觉得你人不错,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对你的为人是真的认可的。”
江萍一笑,“哦,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不卖,你以后不用再认可我的为人了。”
伊凡回头看江萍一眼,默默地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江萍的话像一个闷闷的耳光扇在白建华的脸上,现在不但被扒·光了,还有一种扒·光以后用小皮鞭抽的感觉,真是酸爽难耐。
怎么回到家里的他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太过羞耻,他根本都不愿意去回想,到了家里一看,他那祖宗儿子坐在沙发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白建华走过去,蹲下身对儿子说,“儿子,听爸爸给你说,那个肉饼我们以后都不吃了好吗,你想吃别的,哪怕是天上的龙肉,爸爸也想办法给你搞回来,就是那肉饼,以后你想都不可以想了。”
沙发上的小孩听到他的话以后,眼里的光逐渐消失,变成黑黝黝的两个黑洞,他的皮肤苍白得可怕,嘴唇也毫无血色,他甚至不会哭闹和反抗,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像个破布娃娃。
早上被熊老师和白建华一耽搁,曲老师就到了上班时间,也没时间把口水鸡送回去了,只好先带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一进门只觉得又热又燥,他把那口水鸡放在办公桌上,转身把脱下来的羽绒服挂到椅背上,端起昨天的凉茶喝了一口,凉意直沁心脾。
年轻的女老师宋洁净手里正拿着一个肉饼啃,她那肉饼看起来硬邦邦的,啃掉一大口里边都见不着肉馅,她埋怨道,“胖姐粥铺的肉饼越来越敷衍了,这饼肯定是隔夜的,硬邦邦的,知道的是在吃饼,不知道的以为啃骨头呢,嘎嘣脆。”
曲老师继续喝他的隔夜茶,假装没听到宋洁净的话。
小吃摊出摊早收摊也早,办公室年轻的老师们睡习惯了懒觉,根本没发现有个神仙小吃摊这回事,曲老师和熊老师这几个老饕早就达成了不可说的共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在学校里提起过小吃摊的事,把这事捂得严严的,就为了能少几个竞争食客。
从曲老师进来,办公室里就飘荡着一股鲜辣的香味,宋洁净顺着香味找过去,发现了曲老师办公桌上的那盒口水鸡。
她咽下嘴里疯狂涌动的唾液,指着那盒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口水鸡问道,“曲老师,这是什么?您不是不吃辣吗?”
“呃...这个,是口水鸡。”
宋老师一看曲老师那吞吞吐吐的模样,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有鬼,“啊?该不会是曲老师的爱慕者送的吧?您还真是艳福不浅,只是这个爱慕者功课做得不够,不知道您不吃辣。”
最近被白建华的事情刺激得不小,曲老师也一向正派,最怕这些花边新闻,被人家一诈,自己就赶紧交代,“宋老师,千万不能胡说,这个是在一家小吃摊上买的。”
“是吗?”宋洁净目的达成,心里乐开花,脸上还是露出不信任的模样,“除非你告诉我这家小吃摊在哪里。”
“就在小吃街头哪里嘛,胖姐粥铺斜对面。”
宋洁净想了想,“那边没有一家卖口水鸡的小吃摊啊,我上午还去胖姐粥铺买过饼。”
曲老师放下茶杯,在办公桌上用手比划了一下,“胖姐粥铺在这个位置,那家小吃摊就在它对面的这个位置,这小吃摊也不是专卖口水鸡的,主要还是卖早点,也有肉饼,有羊杂汤,不过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宋老师眨眨眼睛,“得多早啊?”
“我是5点半就去了,到7点左右几乎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