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 许慕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世与阿统重逢，竟是如今这种场面。

高墙下的女人, 所谓的丧尸王, 正是阿统。

原身这具经过异能强化的身体视力极好, 这让许慕礼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阿统看着他时, 眼神里的冷漠。

他张嘴要说些什么, 高墙下的阿统却先他一步出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她说：“我别无选择。”

又说：“我知你活得够久，看淡了生死。”

“我与你却是不同。”说着她嘴角微扯, 似是嘲讽，“以前我是人类眼里低贱的系统, 可有可无。”

“我恨人类，可当人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便是不择手段，我也要长长久久，没有尽头的活下去。”

“我是爱你的。”她又温柔的笑了起来，伸手指着高墙上的异能者们, “你我都知道, 他们不过是作者笔下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罢了，比起被当成提线木偶般活在末世，死亡对他们来说反倒是种解脱。”

“阿礼，我才是那个能够永远陪着你，爱着你的人。”

“你也爱我不是吗？我相信在我和他们之间做一个选择，对你来说并不难……”

“只有他们都死了，我才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我想活着……”

阿统说了许多, 她将人性自私自利的一面，可谓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与她一起生活了数百年，许慕礼指不定就信了她的鬼话。

他不信阿统是这样的人。

只是他想不明白，阿统为何要说这些话，为何要这么做，目的何在？

她了解他，知道他最是厌恶此刻她表现出来的模样，难道她这么做，就只是为了惹他厌恶吗？

若是如她话里所说，她想让他站在她那边而非人类这边，那么她就不该像刚刚那样表现。

她并不蠢，知道她说的那些话他当真的话，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你死我活。

难道阿统是受到了幕后之人的胁迫，也就是那个左赫尔将军。

阿统唯一在乎的只有他，如果左赫尔将军拿他的生命来胁迫阿统，为了让他活着……

不对，许慕礼摇摇头，正如方才阿统话里所说，她知道他并不在乎生死，她尊重他，并不会替他做任何决定。

猜测了许多，许慕礼也是想不出来阿统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突然，站在他身边的高旭东着急道：“城主，南门守不住了。”

许慕礼侧头看向高旭东，方才阿统说的那些话，看他的表情，他应当是没有听到的。

但他却说出了和阿统相同意思的话，“城主我相信你，我相信在我们和丧尸王之间，您知道该如何选择，只有丧尸王死了，我们才能活着。”

“城主，您就不要心软犹豫了。”站在许慕礼另一边的韩愈也说道。

许慕礼苦笑，心头乱糟糟的，让他选择，这让他怎么选择？

是，没错，这只是作者笔下虚构出来的世界。这些在末世苦苦挣扎活着的，在他眼里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异能者和普通人类，大多数在剧情里被一笔带过，甚至连个姓名都没有。

他们没有自我意识，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从一开始便是被安排好的。他们是提线木偶，生死全在作者的一念之间，也在此刻的他一念之间。

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选择了阿统，那么这些人类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