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荔过来探班,正好看她脸色潮红得很不自然,过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劝她回去休息。
沈绒拒绝了,“吃点退烧药,中午找个地方睡一觉,下午烧肯定能退,不耽误事。”
郑荔劝不动她,便给盛明盏打电话,说她发烧了人还不回去。
盛明盏:“跟我说有什么用?”
郑荔:“?”
不是您之前交待的,沈绒有什么情况都给您报备的么?发号施令的人怎么还阴晴不定呢?
作为优秀的经纪人,郑荔察言观色的能力卓绝。
看上去她的新老板在闹别扭,郑荔也不往枪口上撞,客观描述了一下沈绒带病坚持排练的场景,实话实说她中午都没怎么吃饭,且重点讲述刚才离开的时候,看沈绒整个人软趴趴的,还差点撞玻璃门上的事。
盛明盏那头没说什么就挂了。
安真剧场原本就有沈绒专门的休息室。
易主之后,《皇后》剧组是第一个进来排练的剧组,也不知道谁交待了,沈绒以前的休息室门口的牌子别摘,依旧为她保留着。
休息室里沙发都还是以前盛明盏千挑万选送她的。
吃了退烧药,沈绒迷迷糊糊地躺着,就要入梦时,门外走来一男一女,是剧组的剧务,吃完饭了随便找个地方聊会儿天。
两人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后,聊天的内容渐渐开始向八卦靠拢。
果不其然,开始说盛明盏和沈绒的往事。
小姑娘在那儿感叹,“盛明盏和咱们小绒姐到底因为什么事掰的啊?当初《汝宁》我都没来得及看呢就封箱了,后老悔了。”
小男孩火速接话,“据说当初盛明盏不仅退出了《汝宁》剧组,还直接离开了沈家,消失在海外整整两年的时间。除了分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人这么绝情断爱啊?”
沈绒烦躁地翻了个身。
小姑娘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心口说:“天呐,你都不知道当初我嗑她俩的CP都快嗑出内伤了,所有的周边我都有!盛明盏取关小绒姐的时候我哭了一整晚,感觉我的青春在那晚结束了!”
小男孩咯咯地笑:“没想到吧,你的青春又回来了。”
沈绒又烦躁地翻了回来。
“不一定呢,感觉两个人还是生分得很,心里的芥蒂肯定还没消除。而且我听另外一个剧组的朋友说,盛明盏在他们剧组里担任监制,而且和投资人关系非常亲密,整天出双入对的,感觉在谈恋爱。”“投资人是谁啊?”
“NEWS集团的CEO潘潮生啊。”
沈绒睁开了眼睛。
小男孩低喊一句,“卧槽,真的假的?
“保真,他俩经常一起吃饭,很多人都看到了。这段时间盛明盏没来咱们这儿,都和潘潮生一起在另外一个剧组,两人正热恋呢。”
“不会吧,那你的CP怎么办?”
小姑娘一副看透红尘的模样。
“嗐,嗑糖而已,谁管真不真啊。有几对CP能是真的?”
“你倒看得开。”
“那是当然……哎?卧槽……”
小姑娘终于率先发现了身后门牌上写着“沈绒休息室”,和小男孩面面相觑,互相拉扯着对方,立刻无声地逃离作案现场。
沈绒全都听到了。
盛明盏也挺有男人缘的。
当初刚刚转学,欺负秦允的那个一米八五是不是就向她表白过?
沈绒头还晕得厉害,这会儿更是骨头缝里都发痛。
潘潮生她见过,英俊多金还能言善道的,很招人喜欢。
不情不愿,大脑擅自做主,在脑海中将这两个人搭在一块儿,般配得要命。
潘潮生是不是很会说话,很会哄人呢?
沈绒闷得难受,却发不出汗来。
那么会说话的人,一定很会讨盛明盏的欢心吧?
盛明盏和他在一块的时候,肯定不会生气上火。
……
沈绒根本没睡着,下午的排练就开始了。
她没和任何人说自己不舒服的事,不想耽误进度,好像和谁过不去似的,排练得更卖力。
郑荔劝也劝不动,想再给盛明盏打电话的时候,发现她来了。身边还跟着个潘潮生。
“盛总,潘总。”
郑荔向她俩打招呼,难免多看潘潮生一眼。
都说盛明盏和潘潮生在恋爱,甚至从NEWS集团内部传出婚期将近的传闻,看这形影不离的样子,应该不假。
“怎么样了?”盛明盏问郑荔。
郑荔用下巴往沈绒的方向抬了抬,说:“劝不动啊,还在跳呢。”
“我说排练。”
“哦……有火车头带着,排得挺好。”
“火车头?”
“快要烧坏自己的火车头。”
“……”
潘潮生靠近盛明盏说:“看沈小姐的脸色很不好看,还是劝她先回去吧。”
沈绒排练的间隙正好看见潘潮生和盛明盏一起出现。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还在耳语。
原本就疲累不堪的沈绒眼前一白,忽然失去了意识。
昏迷的时间应该很短。
她好像突然被一波潮水淹没,人声在水面之上浮着,听不真切。
无力的四肢被水包裹,随波逐流。
直到有个人呼唤她的名字,浪潮被那声音摒开,意志再次回到嘈杂的世界。
她发现盛明盏正抱着她,快步往外走。
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盛明盏却抱了她。
只有盛明盏抱了她。
沈绒没发现自己脸白如雪,冷汗将额头上的碎发都沾湿了。
只感觉盛明盏将她抱得很稳,贴着心口,能听到盛明盏强有力的心跳声。
孤女的香味铺天盖地,让她非常安心。
“你的胳膊还疼吗……看医生了吗?”
沈绒在盛明盏怀中虚弱地问。
盛明盏听清了她的话,有点意外。
没想到这人自己昏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别人。
原本的冷言冷语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说出口的时候多了一分温度。
“你先顾好自己再说。”
盛明盏将她抱到角落的沙发上,让人群散开点,打120。
就要直起身子,沈绒却抓住了她衣领。
极其虚弱无力的挽留,就将盛明盏拉了回来。
“又什么事?”
盛明盏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压在她腰边的沙发面上,压低身子靠近她。
一股委屈又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沈绒揪着她的衣领,脸埋在她怀中,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对不起,让你这么讨厌我。”
盛明盏一时无言,也没离开。
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后,摸了摸怀中人的后脑勺,算是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