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才。”
陪着刘启的宦官令明白皇帝这时不需要背景板,于是保持恭谨态度,含蓄道:“龙子自然与众不同。常人做到一分的事儿,公子们得做到三分。而被先帝寄予厚望的皇上,公子瑞得做得更好。”
“做的更好?”刘启嚼着这句话,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被先帝期待的从来不是朕,而是瑞儿。”
“说到底,朕也只是先帝那不成器的儿子里的比较好的,远不如瑞儿让先帝感到满意。”刘启回忆起先帝在世时的种种,越发emo道:“人们都说先帝爱少子,可是跟瑞儿相比,四弟更像是捡来的。”
“朕也曾对先帝的偏爱产生质疑,觉得一个毛头小子除非是转了世了,成了精了,否则不值得先帝如此相待。”
“直到今天,直到这封轵侯的这册请罪竹简送到御前,朕才明白先帝的眼光有多么毒辣,朕的儿子间有多大差距。”
眼看着距离寅月也没几天了,各宫各殿自然趁着大喜的日子上奏请恩,给自己和母家捞点好处。
椒房殿自然免不了这个大流,可是跟栗家的狮子大开口相比,薄家算是很含蓄,甚至借着一年里最好的日子在请恩后带了册请罪的竹简,看得刘启初觉莫名其妙,细究却是背后发麻。
“朕的这个公子瑞故意借着寅月的好日子让轵侯上了这册竹简,就是想告诉朕,‘看看你的庶出公子们多没出息,只会在母亲的操纵下给母家请恩。哪像我,不仅没给母家请恩,还让母家的领头羊向您谢罪,把近年的丑事都交代干净’……”
“他是在告诉朕,你的庶子们不行,压不住孝悌在手的母亲。哪像他,‘压着’轵侯上书请罪,还能让轵侯一族都感恩戴德。”
刘瑞在少府的话自然瞒不过刘启的耳目,对于刘瑞的所作所为,刘启除了感叹“干得漂亮”,便是对刘瑞刘荣的能力差有了直接认识。
做君王的,除了要有大局观,还得懂得污泥不沾身。
刘瑞那个小兔崽子,只是去了趟少府,就轻易办成了三件事。
一是借少府监卖了晁错和少府的好。
二是借少府的谈话敲打了薄戎奴,让其在感恩戴德的同时赶紧脱身,避免让薄家和彻侯们一起暴雷。
三是借寅月请罪的竹简打击到了从大流的庶出兄长,让其在刘启那儿留下一个软弱无主,唯母是从的印象。
一箭三雕,确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