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在一个半透明光照的集市清晨,最爱之人用暧昧的声音喊了自己名字,像一杯浓牛奶加入咖啡,猝不及防看似不相搭,实则恰到好处,甚至会更浓郁美味。
作为歌手,唱歌时需要咬字清晰,陆云野虽然是南方人却有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她声音偏低,带着磁性,特意放慢放轻语调后有种摄魂般的撩拨。
言疏月不敢承认因为一个称呼心动了,转移视线和话题指着前方:“我要喝豆浆。”
于是陆云野又顺手买了豆浆,两人一路往前走,最后停驻在一家面馆前,喊了两份肥肠河粉。
矮凳矮桌,身材娇小的人坐在里面没什么,陆云野长腿高挑不算很瘦,看起来像把一份大物件塞到小盒子里,更加格格不入了。
言疏月望着她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笑出了声。
“怎么了老板,这么高兴?”女明星往碗里添两勺辣椒,意味深长地抬眸:“是因为我喊你名字吗?”
无话可说。
言疏月红着脸埋头吃面。
一顿早餐从七点吃到了九点,陆云野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一下吃太多,到最后撑得扶电线杆。
“运动一下吧。”言疏月望着她,心想如果粉丝们见到女明星现在的样子,算不算塌房?
“好啊。”陆云野指着远处:“咱们去爬山。”
现在属于秋高气爽的季节,但因为工作日的工作时间,人不多,到山顶更是荒无人烟。
从高处俯瞰整座城市,人群和建筑显得渺小至极,言疏月擦擦汗,不顾形象地用手抓起脑后的长发,脸蛋因为运动变得红扑扑的:“好热。”
陆云野背对着悬崖,伸出手替她抓住头发:“你可是能从十二楼徒手下来的人。”
言疏月被无形牵绊固定住,淡笑道:“到现在我还觉得很虚幻,如果不是伤口偶尔疼痛提醒着,我甚至以为那一晚是梦境。”
她真的逃出来了,用一双双手与一根绳子,一点一点从自家老宅爬下十二层楼的高度,如果言疏影还在世,大概会以为她烧糊涂了。
但事实摆在这,勇气滋生的所有片刻都难能可贵,记忆不会骗人。
“那你的伤口还疼吗。”手指间轻轻流淌着根根发丝,陆云野忍不住把玩起来,晨光将乌黑的颜色点缀上浅金,犹如泡在蜂蜜里。
言疏月眺望远处,摇头道:“不怎么疼。”
“可以了。”
奇奇怪怪的回答引得女人想转头,紧接着后脑勺被摁紧,头发还在手里攥着,动作无法太大,脱离不开的状况下,陆云野猝不及防吻了上来。
璀璨琳琅穿插在唇线边缘,蜿蜒崎岖的山道中陆云野步步逼近,言疏月不得不跟着她的脚步往后退,背脊贴到石壁才停止。
清泉流过岩石,染湿了言疏月的布料,泉水汩汩而淌,因为太阳长期照射而变得温暖。
陆云野用手拨了一下,涟漪荡漾开来,乘着海棠色的花瓣儿漂远了。
她没有卸妆,为了掩人耳目只是擦掉了闪粉和过于浓厚的眼影,口红不曾动过。
言疏月胡乱摸索到她的唇,并没有沾到颜色。
手指放回杂乱的卷发上,言疏月眯着眼仰望头顶翠绿的树叶,明亮晕炫的光圈闪烁出绿宝石的灿烂。
她很快看到了掠过云层的鸟群,蝴蝶落下山坡,舞动翅膀述说美景难得。
在暂时私人的空间里,两人肆意横行,渐渐地,支撑身体的双腿变得发颤,言疏月用力将鼻息埋进陆云野发间汲取香气。
陆云野刚站起身就被啃了脖颈,她捧着言疏月炙热的脸,双手拂了拂对方玻璃珠子般清透的眼眸。
“疏月。”
言疏月粘稠地“嗯”了声。
“我没法治了,怎么办?”
“我帮你脱离了囚牢,要不要一直奖励我?”
明知道陆云野最擅长以退为进,言疏月还是答应了这个“过分”的要求。
一直奖励,那不就是与一辈子划等号。
言疏月很乐意。
惬意时光流逝而去,陆云野望着下坡路,扬起下颚道:“我们该下去了。”
言疏月拎着高跟鞋赤脚往前:“往下走不难。”
“是不难。”陆云野超越过去,用左手牵起她:“但上去的时候我在前面,下去也应该一样。”
言疏月愣了愣,随即勾出一丝清冷的笑意:“知道了。”
上去是她扶持着上去,假如跌落她也垫在脚下,不让她沾染半分泥泞。
陆云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掏出手机解锁,屏幕上赫然显示未接来电十五通,而来电人,是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
言亮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