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第一次弹吉他给我听的时候,”沈柊说着轻轻勾起唇角,眼中闪过怀念,“我就觉得挺好听的。”
她神情那般柔和,言语间都显出对回忆的珍视。
白木汐却觉得手脚一下子变得沉重,舌根渐渐发起麻来,难以开口。
谁能比她更清楚呢,她那时候就已经对沈柊心怀不轨了。就连她去学吉他的理由都没那么光明正大,只是因为听说了沈柊被学校里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告了白就热血上涌,像是和虚空搏斗一样卯着劲儿去报了班上课,仿佛自己也学会了弹吉他就能让沈柊不对其他会弹吉他的人动心似的。
她最先学会弹唱的歌是《安静》,在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她唱给沈柊听,沈柊或许只觉得是岁月静好的回忆,在她心里却是第一次对喜欢的人唱情歌的隐晦爱意在暗涌。
白木汐还没办法用很平常的心态去面对那些过往,如今再提起来她觉得苦涩,又惊觉于自己记得这般清楚。
就像歌里说的那样,她可能确实真的没有天分。
“……吉他的话,弹的多了手指上会生茧。”
话题的转移多少显得有些生硬,白木汐将怀中的吉他遥遥递给沈柊,道:“而且最开始按弦的时候可能会疼,可以先试着按一按,顺便试试这把吉他会不会太大了,是我以前常用的。”
沈柊接过环住,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示意地看过来:“要怎么按?”
“就是……”白木汐下意识伸手去摆正她的姿势,碰到沈柊手指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对,忙烫到似的撤开,从旁翻出本她带来的吉他教材摊开到沈柊眼前,“你就先照着这个和弦的位置试着按一下。”
沈柊低头看了几眼教材就重又看向她,漆黑瞳孔深邃如墨,手上倒是照着摆好了位置,口中却轻声说道:“我看《为谁而歌》里的白老师,可不是这样教人的。”
被她这声白老师又是叫的心头一慌,白木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节目里某个她教曲阳漾吉他练习的片段,总共也没两分钟,沈柊要是不提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于是迟疑着应道:“那时候我是在教阳漾弹新曲子,没有现成的教材可以用……”
曲阳漾想学的还是沈柊主演的一部现代剧的主题曲,这人想在舞台上唱自己又不会弹,于是来找比她扒谱更快的白木汐帮忙。于是教学过程中白木汐不得不忍受曲阳漾对沈柊的一百零八个花式安利,恨不得用知识把她的嘴堵上。
沈柊低下头去,精致的眉眼敛着,不明情绪地轻应了一声:“嗯。”
……总觉得沈柊的心情微妙的变差了。白木汐也有点心虚,她反省着自己刚才似乎是躲的太明显,又看看沈柊那边按住了之后就发起呆来似的没松手,终于还是僵着伸出手去捉沈柊按在指板上的手指,让她先松开琴弦,声音带着刻意的开朗:“怎么样,是不是还挺疼的?”
她说着牵过来看一看沈柊的指尖,白皙的指腹上果然已经被琴弦压出痕迹泛起红来。白木汐下意识抬手给她揉揉,稍皱起眉道:“这种弦乐器刚开始学是会有这方面的问题的,不喜欢的话换一种乐器也好,你应该也很适合弹钢琴……”
她絮絮地说了好些话,沈柊却一直没回她。白木汐疑惑地抬头看去,却见沈柊怔怔地稍垂着视线,视线落点显然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白木汐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道歉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刚刚松开的手却一下子又被沈柊反手捉住。
“……也不是很疼。”
和白木汐方才虚虚的牵法不同,沈柊说着握紧了她的手带到自己这边,不由分说地低头将白木汐紧张地握紧了的手掌摊开。
“弹久了长出来的茧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见过。”
……突然说些什么呢,茧有什么没见过的、还不是跟写字磨出来的差不多——白木汐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眼睁睁看着沈柊轻轻抚上她的指尖,相触的瞬间让她止不住地一抖。
“好像是有一点。”对面传来的语气很淡然,沈柊捏一捏她的手指,起了茧的指尖本该在触觉上没那么灵敏的,但白木汐就是觉得有股细碎的痒意从手指泛开,让她僵着身子不敢动。
白木汐是大气都不敢出,在沈柊抬眼看过来时下意识慌慌张张往后一缩,但被沈柊眼疾手快握紧了手而没能逃掉。而沈柊清浅地皱起眉:“怎么了?是我这样碰会觉得疼吗?”
“……”
并不觉得疼,只是脑中像是有无形的警铃在响。白木汐本能地觉得太近了,却又很快理智地意识到朋友之间这样做是很普通的事。这样想着就感觉安定下来,一瞬的慌乱被抑制住,白木汐慢慢摇一摇头。
“……没有,不会疼。”
作者有话要说:
简直是在斗法(x
其中一方还没有自觉,全靠我们木汐见招拆招突破自我,这全都给记账上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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