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淮看她卷翘眼睫下还有一丝茫然然的,低笑问:“三哥看看,这是没把你魂带出来么?”
“我养父母这关,是过了?”
姜浓觉得跟做梦似的,对着他笑。
傅青淮先是轻笑,继而低下俊美的脸,谁都没有闭上眼睛,任彼此的唇贴着,呼吸声交错:
“过了。”
直到这话,姜浓才知道不是做梦,眼尾略有酸涩:“万一姜湛没从军校赶来,三哥还真签了和岑叔之间的不平等条约?”
“为了浓浓,值得。”
“你这样,会受到姜家摆布……”她最不愿看到自己成为傅青淮最致命的软肋,却殊不知男女间的爱意是匿藏不住的。
单凭个眼神,就能被人轻易瞧出;
傅家那位大权独揽的神秘家主,如今被他的太太以爱之名束缚了。
“三哥不介意。”傅青淮低声说:“从今往后,无论浓浓走到哪,三哥要让沥城豪门所有人都知道,浓浓是三哥爱到夜不成寐,立誓要护着的人。”
低哑的音色透入耳中,继而停顿地说:“是要护一生一世的。”
车内弥漫着都是他梵香气息,姜浓呼吸极轻,眼底也雾蒙蒙的:“你又惹我哭。”
傅青淮将她抱紧些,薄唇贴着柔软的发间:“要记住了。”
姜浓纤细的手也环抱住他腰身,点着脑袋,随即听他说完:“这辈子,上天入地——不会再有人比三哥更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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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淮说他在佛祖面前立过誓的,问什么时候立的又不说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姜浓与他朝夕相处就跟新婚热恋期似的,她醒来时唇角都是带笑的,就算清晨躺在床上装睡,那一抹柔美的弧度笑意都骗不了人。
周末的时候。
傅青淮比她先起床,穿着略显单薄的清贵衬衫长裤从浴室出来,如玉指骨还沾了些水痕,站在床沿端详了一会姜浓侧枕着的脸蛋,继而去刮了刮:“醒了?”
姜浓卷翘眼睫细细的颤了下,想装睡,却被他从蓬松被子里抱了出来。
她装不下去了,捂着快从雪白肩膀滑落的睡袍:“醒了醒了,你干嘛!”
傅青淮将她往浴室的洗手台放,这儿刚用过,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润的热气,熏着姜浓的脸颊微红,不等回神,唇间被男人长指抵开,塞了牙刷进来。
“啊。”
想说话,结果唇边都是薄荷香的泡沫。
傅青淮跟伺候小孩洗漱似的,扯过白色毛巾给她温柔擦拭,低声说:“上午先不去新闻台,陪三哥去个地方。”
姜浓懵懵懂懂刷着牙,想说话,又吐了一串泡泡出来。
恰好玻璃窗的阳光折射进来,淡金色就洒在了她乌锦长发和极美轮廓的侧颜上,表情甚至是难得一见的可爱,傅青淮见了,眼底泛开波澜似的笑意。
姜浓雪白的牙齿咬着粉色牙刷,咕噜噜地,模糊不清问他:“笑、什么。”
“不知我女儿投胎没有。”傅青淮指腹温热,隔着真丝绸缎的睡袍料子,在她肚皮一点:“看到你,就越发期待她降生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
姜浓昨天刚用验孕棒测试过,没怀孕,默默地转了个方向刷牙。
……
半个小时后。
她穿戴整齐陪傅青淮离开了山顶别墅,初夏的光晒着很温和,街道的行人都没避着,车子驶了一路,最终在一家新开的慈善机构公司停了下来。
直到这里,姜浓才搞清楚,傅青淮以夫妻名义,创办了家救助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慈善机构。
机构管理人员先前是他秘书团里的,叫盛添,早就恭候多时了。
盛添迎着两人往办公室走,全程都在热情地介绍,姜浓听着,一边分着神去看傅青淮,她顾着看人,也殊不知自己落在办公区域的员工们眼里,是多么惊为天人。
“这位就是老板娘?”
有人先认出了穿着一身珍珠白长裙的姜浓,激动地拿出手机搜索网上的照片对比,就差没有尖叫出声:“是她是她!”
继而,站在姜浓身边,跟她举止亲密的俊美男人也被注意到。
毋庸置疑,这位就是老板了!
比起外面的轰动,办公室的玻璃门一关,隔绝了全部动静。
趁着盛添去泡茶,姜浓沿着沙发一侧落座,抬起眼睫去看傅青淮:“三哥事先怎么都不告诉我?”
傅青淮出门已经换了身纯黑色西装,转头看向她时,整洁的雪白衣领处,冷欲锋利的喉结若隐若现,随着说话,也跟着上下滚动:“惊喜提前说了,就不算了。”
姜浓又问,什么时候想创办慈善机构这个的。
但是傅青淮这人,话喜欢留三分,笑了笑:“前些时候,突然想为我与浓浓的百年婚姻积德行善,好让佛祖赐三个女儿给我们——”
又提他还未投胎的女儿了。
姜浓心想,一个都没着落呢,还想要三个啊?
但是她没说出口,因傅青淮似笑非笑盯住她的唇,睫下的眼垂着,不敢乱说。
傅青淮倒是笑意更浓,如玉的长指漫不经心叩了下茶几:“过来。”
“嗯?”
“不亲亲你老公?”
姜浓被这一声老公惹得脸红心跳的,偏偏傅青淮拿眼神勾着她心魂,犹豫了几秒,才慢慢地往他身边移,屏住呼吸声,涂了胭脂的唇藏着艳色,略有一丝紧张地,朝他那张五官精致的脸贴。
只是纯粹亲一口,怕深吻会出事。
姜浓唇稍微离开些,怎料到在男人脸上印了一抹口红,想出声提醒快擦掉,忽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听着像是盛添泡茶回来了,她来不及找纸巾了,下意识地用白嫩手心贴上了傅青淮的脸。
傅青淮倒没避开,黑如鸦羽的眼睫下锁着她的一举一动。
时间就跟静止在这里,姜浓听到有人清咳,是从玻璃门外传来的,她循声转过头……外面前前后后,加上端着茶水的盛添,十来双眼睛齐齐地正注视着她。
下一刻。
姜浓主持了那么多期节目,想破脑门,都没想到第一次面临社死现场,是发生在这里。
*
比起她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傅青淮就显得气定神闲许多,毕竟作案的不是他,偶尔一个带笑眼神落过来,让姜浓耳根更烧的厉害,唇也烫。
好在盛添经历过三场婚姻,知道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没敢笑出声。
硬着头皮,面带微笑参观完了慈善机构,等回到办公室,傅青淮低声说:“我有一场商业活动要出席,你在这歇会。”
姜浓听话点头,下意识去帮他端正领带,白皙指尖顺着面料悄然滑落。
傅青淮旁若无人般捏了捏她手,才带着秘书,缓步离开。
“太太。”盛添是会来事的,透着股谄媚的劲儿请她坐沙发那边休息,还备上了不少精致的甜点和果茶,先前公司内部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傅太太感到好奇,如今有幸见上一面,他都恨不得钉在原地。
姜浓抬眸望他,略有些猜测:“你跟粱澈关系,应该很好吧?”
盛添说:“我和他是竞争对手。”
都是狗腿会来事的,可惜他略输一筹,没争得过那死太监。
“这样呀。”
——
随着玻璃门被关上,室内逐渐安静下来。
旁边落地窗倒映着下午的橘色街景,淡淡光影也落了姜浓一身,她吃了会甜品,就拿手机跟冬至远程说了四十来分钟的工作事宜。
偶尔,也有人轻轻敲响门,是进来想问她要签名的。
姜浓来者不拒,脾气很好说话,都会签。
许是盛添敲打过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傍晚就开始没人打扰她。
姜浓脱了高跟鞋,窝在沙发里,珍珠白的衣料软柔贴着脚踝,只露出一点点柔嫩肌肤,逐渐窗外的光从她身上褪去,换成手机叮的一声响。
是冬至,发来个视频链接。
姜浓的瞌睡瞬间被惊散,下意识点开,卷翘的眼睫还没落过去,先听见,在宽敞清寂的办公室内,属于傅青淮的好听声线从视频里清晰传了出来。
是记者采访。
他不疾不徐地回答,最后一句略停三秒,音调沉,仿若近在耳边:“我太太对山茶花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