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言垂手,任由袖子垂落盖住手背,淡淡说道:“不碍事,走吧。”
沐钰儿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关心权道:“少卿是不是身子还没大好啊,还是绑一下吧,免得邪风入体。”
“对对对。”
“之前有人只是手被腐朽的刀划了一下,但不曾想就邪气入体了,别不太当回事。”
“对对对。”
唐不言垂眸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眸光微动,似有未尽之言要说,可到最后却只是说道:“帕子在我袖口。”
沐钰儿熟练地去掏帕子。
雪白的棉布帕子,只在右下角绣上梅花,雅致干净。
她原本打算递给奴儿,却发现奴儿还乖乖背对着他们,像一座小山一样蜷缩着,完全没有察觉到后背的暗涌,而唐不言的手已经伸在她面前。
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垂落,几道刺眼的划痕落在如玉雕的手背上,乍一看还有些刺眼。
沐钰儿捏着帕子的手摩挲了一下,这才故作无事地展开帕子,一点点缠在他手背上,一圈又一圈,绕而来三圈,最后被打上一个丑丑的蝴蝶结。
—— ——
沐钰儿站在小院大门前,这才发现上面写着“将进酒”三字,笔走龙蛇,鸾飘凤泊。
“笔迹轻飘,是女子写的。”唐不言淡淡说道。
沐钰儿扬眉,然后彬彬有礼地敲了敲门。
大门纹丝不动,里面甚至毫无动静。
沐钰儿就只好把礼貌放到一边,用力敲了敲了门,看声音架势,甚至能在下一刻顺手把门卸了下来。
就在此刻,门内传来一声古怪的滴答滴答声,那声音一下接着一下,格外有规律,就跟沙漏里的水一样。
沐钰儿乖乖收手。
大门咯吱一声打开,露出一双空洞洞的眼睛。
奴儿被那眼睛吓得倒吸一口气。
开门的竟然是一个木偶人。
木偶并没有画任何五官,只留着一双装有透明琉璃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门口三人。
“刚才在路上听到主人家的琴声清雅澄幽,心神向往,特想拜访。”沐钰儿笑说道。
木偶人纹丝不动,直直地看着她们。
“我们并无恶意,是好人啊。”沐钰儿挤出一个真诚的笑来。
木偶人依旧沉默地挡在门口。
“回雪凌波游洛浦,水声来似玉琴声,芙蓉绮帐还开掩,水晶帘卷香散席。”沐钰儿为了能进去,甚至还东拼西凑胡诌了一句诗,只是格调瞧着颇有靡靡之色。
唐不言眉间微蹙,可随后又觉得有些好笑。
奈何,木偶无心,稳如泰山。
沐钰儿琢磨了一会,镇定自若抬手,最后胆大包天地伸手去推了推人。
唐不言看的眼皮子一跳,下意识上前一步。
谁知,木偶人竟然真的推开一步,露出一人空隙的位置。
沐钰儿大惊,扭头去看唐不言。
——木偶瞧着笨重,怎么这么好推倒。
“进不进?”沐钰儿犹豫问道,“用木偶人看门本来就挺奇怪的,说不好就是等有缘人,特指我,不如现在就进去会一会这歌舞呢。”
沐钰儿简直把不着调三个字刻在脸上,满嘴胡说八道。
唐不言叹气:“那就进去吧。”
三人很快就入内,沐钰儿甚至还很有礼貌地关上门,最后把木偶人摆正。
木偶人很重,沐钰儿顺势敲了敲木头,只听到沉重的声音。
——这木偶人里面没人。
三人朝着正中的阁楼走去,不曾想那木偶人竟然还跟了过来,发出滴答滴答的规律的响声,在寂静的,空无一人的庭院里听得格外诡异。
沐钰儿倒是丝毫不惧,嘴里断断续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司长经常去烟花之地?”唐不言跟在她身后,冷不丁问道。
沐钰儿嘴边的花楼小调立马被吞了回去。
一靠近小楼,正好碰到一节点的舞曲停了下来,沐钰儿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主人雅兴,不知可否共赏。”
大门内的动静倏地安静下来,随后大门咯吱一声打开,香味混着凉气便涌了出来。
上首之人一只脚弓起,一只脚垂落着,头发披散着,衣服敞开着,膝上趴伏着一位容貌艳丽的女子,眉宇间晃着三分风流的俊色浪荡,手指间的茶盏偏又带着三分随意,可抬眸看来时,却又是十足的狠厉。
弹琴的人骤然乱了一拍,乐曲刺耳一声,所有的舞曲便也眨眼乱了。
作者有话说:
沐钰儿:有点礼貌,但是不多,有点力气,但是拆门快,有点胆子……哦,不是,胆子太大了。
回雪凌波游洛浦,水声来似玉琴声,芙蓉绮帐还开掩,水晶帘卷香散席——胡乱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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