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儿子?”谢悯问。
顾添一拍方向盘:“没劲, 也不配合下。房东儿子联和外人来偷的。”
谢悯点点头,其实昨天视频时,他屋里完全没人进去过, 加上顾添那句房东有钥匙?他估计顾添也猜到了嫌疑人范围。
“她那个小儿子听说大学毕业后, 不好好上班,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房东阿姨还跟我打听……”
“打听你们工地还要不要搬砖的是吗?”顾添自然接过话头。
房东阿姨那个大马路上看见顾添都要拉着给他介绍对象的性格, 想必生活里碎嘴的不行,哪个租客做什么工作的, 今天吃没吃肉,两口子打没打架, 估计她门清, 平时私底下肯定没少念叨。
昨天区大队去一看, 进楼门装了监控,但是电源拔了,刚好那两天没工作。
被偷的有三户人, 都是夜班或者出差各种原因家里没人的, 门锁没被暴力破坏。
几家人丢失的物品类型差不多, 平板, 笔记本,还有首饰现金。
就差把内鬼两个字写在案发现场了……
房东小儿子怕被怀疑, 也跟着说自己丢了块平板。
昨天下午,区大队把辖区内的典当行, 金银回收的店走了一圈,还没走完就追到了卖赃物的人。
区里挂上号的瘾君子, 没事就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 更巧的是, 这人跟房东小儿子还是初中同学……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带回来了,瘾君子在局子里几进几出常客了,对于自己不是主犯可以轻判的认知非常清楚,还没等警察问话呢,积极主动全撂了,末了还给自己争取一下坦白从宽,举报有奖……
说是按房东小儿子的给的名单依次偷的,这名单都还揣在身上,真可谓做事留一手。
说起来啼笑皆非,上面明确写的不能偷,不要浪费时间的门牌号就一个,谢悯的屋子。
大概是怕合伙人误会,主谋给了详细的不能偷的原因:工地上班,底层工作者,穷的连外卖都吃不起,下班时间还天天搁宵夜摊帮人炒面挣外快……
区大队把纸条发过来,顾添笑得方向盘都握不住,憋着气把手机屏幕怼到谢悯眼前。
“谢队,发表下看法?”
谢悯手掌虚掩着口鼻,忍着笑。
“点评到位。”
“谢队,身为公职人员不能开展第二经营,你解释解释呗,为什么去炒面摊挣外快?”
“那老板是我前一个租房处的邻居,有时候没事就跟他出去开摊。”
“豁,谢队没看出来啊,你这体察民情做得够到位啊。”
后座响起了轻微的鼾声,顾添透过后视镜一看,苗宇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手摊在座位上,屏幕按掉的手机安静躺在那里。
——
九点半,顾添按导航将车开进了林山县城里一处老小区。
小区只有几栋五层老式板楼,一栋楼四个单元。
高地市刑侦大队的干警在楼下站了一排,顾添刚下车,大队长立刻过来打招呼。
顾添还没来得及介绍谢悯,叶锐他们的车也到了。
鉴定科人货两用的小面包车一拉开,哈智俊一蹦三跳小跑到了谢悯跟前:“谢队,好啊。”
刑警大队长脸色一僵。
哈智俊立刻给人介绍:“这是刑侦支队新来的谢队长。”
顾添揣在裤兜里的手指用力搓了搓:“你们上去看过现场了吗?”
“看过,门锁有被破坏,初步怀疑入室盗窃。”
“嗯?入室盗窃?报案人是谁?”
大队长努了努嘴,报案的是个老头,手里还提着凉透了的豆浆油条,顾添让本地的干警过去录口供,他带着苗宇,叶锐等人大踏步走上了楼梯。
水泥浇筑的楼梯留下了各种污迹,染得颜色又深了不少,墙壁上的漆水早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变得灰黄,大片墙皮斑驳。
墙上各种颜色的乱涂乱画,层层叠叠贴满了牛皮癣小广告,连锈迹斑斑的铁质扶手上面也是贴满了广告,糟糕的环境让顾添这个从小住在明亮大屋的人对这个地方没有丝毫好感。
又是一个毫无管理,治安糟糕,成为各类刑事案件温床的地方。
现场在二楼,门敞开着,县城的两名法医向苗宇汇报了初步鉴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