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她。”
身后传来一道冰冷凛冽的女声,林涧知道那是谁,浑身一颤,回头看去。
鹿眠凤眼叶眉,鼻梁高挺唇似花瓣,是很明艳高级的长相。一米七五的身高再加上十厘米的高跟鞋,在一米八的黄毛面前格外有气场。
她表情淡漠冷静,让黄毛把人松开,黄毛哪里气得过,但这家酒吧的老板跟鹿眠早早认识,很快带着两个保安过来帮鹿眠解围了。
林涧无力的靠进了鹿眠的怀里,缓了一会又撑着她的肩膀退开身,仰头看着她问:
“眠眠?是你吗?”
久违的被人这样称呼,鹿眠觉得陌生又不适应,还是回应:“我是鹿眠。”
毕竟醉酒的很人没有安全感,林涧就是这样,那双泛着水雾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确定,她要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坏人。
“眠眠,真的是你......”
林涧眼眶更红一圈,眼睛湿湿的,仅剩的一点警惕和意志都化为柔弱可欺。
不该是这样深情目光,鹿眠从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情景与林涧这位故人重逢,瞥开眼,“先出去吧,我送你回去。”
鹿眠跟几个朋友打了招呼要先走,她们连忙应好。
“嗯,眠眠送我回去......”林涧嗓音很好听,经过岁月的沉淀更加迷人,宛若清泉又不失磁性,此刻被酒精滋润得格外黏腻。
林涧放心的勾住的鹿眠的腰身,彻底靠在她怀里,靠着醉酒,正大光明的在初次重逢就得到了这思念已久的怀抱。
她全身心的依赖着她,攥得很紧,好像很怕她走掉。
鹿眠觉得很奇怪,分开七年再次见面,本该已经很是拘谨礼貌,林涧为什么这么......
她没见过林涧喝醉的样子,很快将心里的疑惑全都归结于此。
她不与醉酒的人多计较。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鹿眠叫了个代驾,和林涧坐到后排。
林涧还是靠着她,紧紧搂着她,脆弱的依偎在她怀里。鹿眠尝试过将她推开让她好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但没有用,一推开林涧就会像水蛇一样重新贴上她,而且贴得更紧。
“眠眠......”
她靠得很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呼吸都会喷洒在鹿眠的皮肤上,好像要把她脖颈那片染得跟自己脸色一样红才肯罢休。
实在是过分亲密了,但也无可奈何,对于醉鬼来说,体贴一点让她靠着也无所谓。
“你住哪?说个地址,我送你回去。”
“嗯......”林涧模模糊糊的说了个地址,是一个巷子,叫鹦丘巷,类似于城中村。
城中村?这种地方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林涧联想到一起。
鹿眠对林涧的记忆大多都定格在七年前,她记得以前的林涧很有自己的骄傲。
从前的林涧似乎做什么都是完美的,是老师眼里一定会前程似锦的三好学生,是许多男女同学心里奋斗的榜样,学校表彰墙上从未少过她的名字,她干净透亮,她独立温柔。
鹿眠敢笃定,七年前的林涧绝不会允许以后的自己做这种陪人欢笑的工作。
她更不会允许自己像现在这样失态的。
思绪至此,鹿眠忍不住低头看着林涧,她闭着眼,眉心拱起些,难受得不断发出娇腻的哼唧,我见犹怜。
不得不说,现在的她比起十八岁更有韵味更成熟迷人,原本清新漂亮的小桃花熟了,娇艳欲滴。
但她身上衣服的布料子并没有很好,背的包也好像只是杂牌。
边回忆着从前边想着现在,鹿眠依旧感到意外,落差感可真大,她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很缺钱?”
听到她的问话,林涧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离。不答反问:“那你考虑包养我吗?”
鹿眠愣住了,显然是没有料到林涧会问出这样的话。
空气静了两秒,林涧再次开口,语气比刚才要飘忽许多,含着笑问:“我还记得,以前.....”
鹿眠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从前对林涧求而不得过,林涧当然也知道。鹿眠觉得可笑,当初的自己居然做到让林涧觉得就算分开多年她已为人妻自己还是放不下她的地步吗?
鹿眠先是嗤笑一下,然后打断她:“林涧,你在说什么?”
林涧声音熄灭。
“仅仅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顺便送你回家而已,你就自以为是的觉得我对你念念不忘?不要误会,就算是陌生女孩我也会出手帮忙。”
林涧说不出话,鹿眠又添一句:“小时候想不通的事,我都已经释怀了哦。”
感情的事加上“小时候”,就会变得很轻。
不是害怕伤口被揭开而急于否认,她并不想让林涧误会,这种误会对两个人多多少少都有影响,仅此而已。
鹿眠移开眼神,姿态高傲,“难受就把眼睛闭上,你家很快就到了,要吐的话说一声,别吐我车上。”
林涧眼中深处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和紧张因为鹿眠这番话而黯淡无光。
她垂下眸子,咬着唇瓣,指尖攥着鹿眠的衣领,纠结了一会,还是借着喝醉了的名头把脸埋进了鹿眠的颈窝,模样十分可怜,似乎在因为鹿眠说自己已经释怀了的那句话而难过得哭出来。
结果,还是被鹿眠给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