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1 / 2)

安静的深夜,氤氲的浴室。

喷洒的水淅淅沥沥地倾泻在瓷砖上,发出了似雨点敲打般的声音。

沈故一只手还放在自己沾了水的黑发上,喷洒的水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的雨还大,啪嗒啪嗒地打在他脸上。

但他置若罔闻,只是呆愣在原地,直勾勾地与屏幕里的小人对看。

也不知道究竟是看了多久。

屏幕里的桥桥忽然动了动。

穿着兔兔女仆的小人儿似乎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小脸腾地就红了。

他连忙拽住了自己的被子拉了上来,挡住了因为害羞而抿住的小嘴,只露出了一双湿润的眼睛,和半张绯红的小脸。

而后。

他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低下头,脑袋上方蹦出了一个头像框。

【桥桥】:哎、哎呀……

【桥桥】:///w///

沈故:“……”

沈故一直滴水不漏的脸上。

蓦地也跟着染上了一层红晕。

这明明只是纸片人,为什么他却有一种桥桥正透过屏幕看他的感觉?

……草。

太羞耻了。

太羞耻了!!

一缕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他泛红的脸颊上,水温渐渐变冷,沈故的脸上却阵阵发烫。

他的嘴角起起落落,抽搐了半晌,最终实在没忍住——

一把拽起手机。

把游戏界面给关了。

那让人有些羞耻的视线终于消失了。

沈故松了口气,可又有些依依不舍,他盯着被退回主界面的屏幕好一会儿,后知后觉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又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了心眼。

沈故握着手机,低下头,指尖抵住了被咬破的唇角,不自在、却又不好意思地将无处安放的视线胡乱投射在了角落。

草。

……草。

他在心中暗暗骂道。

暗恋久了。

看个纸片人爱得要死要活的!!

——

凌晨两点。

谢温抱着一叠资料在客厅来回踱步,等得坐立难安,肝肠寸断,终于等到了祖宗。

祖宗穿着一件浴袍,头发半湿半干,表情一如往常毫无波澜,只不过加快的脚步和加重的动作略微凸显了他的心浮气躁。

他就这样一路冲到了沙发上,往沙发上一靠,修长的手指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两只眼,浓密的长睫毛低垂扑扇。

谢温把打算说出口的工作内容给压了回去。

他不打算撞在枪口上,但也说不准祖宗此刻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虽说这样子看上去不像有什么好事,但平日里没什么情绪的沈故都比现在还要冻人上十倍,论用这种标准来比较……

现在的祖宗。

心情简直算是嗨到爆了啊?!

谢温不敢轻举妄动,仔细斟酌着该怎么试探。

正举棋不定时,祖宗忽然深吸了口气,率先开口了。

“谢温。”

谢温忙道:“怎么了?”

沈故的手仍虚虚地捂住嘴,看不清神情,只能听到他有些沉闷的声音:“你……上次让你准备那个很重要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很重要的?”谢温翻找了一下日程本,“新戏和新综艺吗?已经谈妥了。”

沈故:“否”

谢温:“?那是代言吗,已经确认好时间和地点了。”

沈故:“否。”

谢温:“哦那是记者会吧,这个也准备好……”

沈故蹙着眉打断了他:“最重要的,明天就要了,你没有准备吗?”

谢温一怔:“明天……”

他忽地有些惶恐了起来,连忙去翻手里的日程本。

明天沈故只有一个行程,就是和时遇传媒的总监开会,具体的会议流程和事项他今天一早就拿给沈故看了,应该没有什么还要准备的东西了。

难道是他忘了?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并没有准备?

谢温的心情越发沉重了起来。

这简直!

是他当经纪人这么久以来最大的失责!!

他难得有些紧张地去翻自己的聊天记录和文件夹,越没有找到什么痕迹,心就越往下沉。

几乎要沉到谷底打算自首谢罪的时候——

“就那个。”

沈故忽地开口。

谢温忙问:“哪个?”

“明天《完全挑战》开播了,叫你准备的那个……”他轻咳一声,指节敲了敲沙发,“软垫。”

谢温:“……”

沈故补充道:“给舒桥的。”

谢温:“……”

谢温:“?”

草。

你妈的。

什么软垫?

软什么垫?

这他妈叫重要的事情吗!!

这能跟其他事情比吗?!

搞我心态你很开心是不是?!

谢温大怒。

沈故敲打着沙发的音律有点不稳了,催促道:“没准备?”

“准备了,”谢温强颜欢笑,“明天我让人给他送过去啊。”

敲打沙发的音律终于稳定了下来。

沈故将手收了回来,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谢温假笑:“那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祖宗?”

“明天《完全挑战》,舒……”沈故一顿,“嘉宾没有改吧?”

关我屁事。

为什么总要问我一些雨我无瓜的事情?

谢温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给制作组打了个电话。

刘导半夜被吵醒气得半死,一见是谢温打来,满腔怒火化为笑意,客客气气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挂电话前还毕恭毕敬地说了句“不客气的谢哥。”

谢温随意地“嗯”了声,对着沈故说:“问了。明天邹兰行程冲了,这期不录制,换了个人来录,其他人都没变。”

沈故微微颔首,起身往卧室走去。

谢温问:“怎么,要睡了?不听了?”

沈故不置可否:“没什么好听的了。”

“哦,行,那我也不打扰你了,明天上午九点的会,我八点半到楼下接你。”

谢温说着就要走,但走到门口忽地又想到了刘导说的话。

他想了想,还是提了一嘴:“对了……刚刘导说,邹兰这次不录制缺了个人,所以请了个特邀嘉宾,叫程笛,我记得他好像啊……”

谢温推了推眼镜:“是舒桥以前那个团的队友。”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伴随着刺耳的闹铃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