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回想起来, 宋瓷才明白忧郁脸大叔刚才的那个‘又’字是什么意思。
他极有可能就是没有通关在重复游戏的玩家,之前的那些紧张、焦虑的表现,十有八九是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甚至数次, 知道游戏接下来的大体走向。
宋瓷还在想忧郁脸大叔的事情,左手却像扶在按摩椅上似的, 不停震动起来。
他点开看了看,只见界面上挤满了组队申请。
一看到游戏规则上写可以自由组队, 玩家们立刻开始在心里衡量着合适的人选, 毫无疑问的, 要解五行锁这种东西, 刚才‘技’惊四座的宋瓷便成为他们的头号目标队友。
“大神, 求带飞!”见申请没有反应, 对面的泪痣青年忍不住隔着木墙高声喊道, 坦荡荡的抱大腿。
“五号,求带飞。”小辫子的声音也飘了过来,还夹杂着小男孩恨铁不成钢的嘟囔, “厚脸皮。”
四号位的大红麒麟曳撒姑娘恰巧和宋瓷被隔在在一起,她没好意思出声, 却也期待的发送了申请信息。
除了他们, 肌肉男, 眼镜少年等人也试探性的发来了申请。
说好的组队任务很难遇到呢?
面对蜂拥而至的组队申请,宋瓷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了想,又看向旁边的唐肆,“我想跟刚才没投票的那几个人组队,你觉得可以么?”
想怎么玩游戏是每个人的自由,但选择什么样的队友, 同样是他的自由。
五行锁体积庞大,两个小时说长不长,的确需要些人手来分担,提高效率。就凭他和唐肆两个人,要观察破解什么的,肯定非常费时间,上次的落日镇,就让他吃够了人手少的亏,差点没跑死。
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唐肆点了点头,“组队的事情,你说了算。”
于是,宋瓷通过了1号戴白帕的大叔,2号的小辫子,4号穿曳撒的姑娘和11号的泪痣青年的申请。
组队之后,宋瓷光屏的小书架上第二格上就多出了五本书,可以查看五人的基本信息。
已经算是熟人的小辫子,一个整容的西医,名字却是味地道的中药,夏天无。宋瓷现在除了名字还可以打开封面,看到‘队员书’扉页上的那条信息,也就是对方的密室通过率。
【姓名:夏天无
进入密室:10个
破解密室:9个
平均评级:B级
破解密室平均星级:2.4星】
倒是也够判断一个人的基本能力了。
宋瓷又翻了翻其余几本,1号戴白帕的大叔叫王朗。进过22个密室,破解密室11个,平均评级:E级,平均星级1.2星。
穿大红麒麟曳撒的姑娘叫林玲,进过17个密室,破解13个,平均评级C级,平均星级1.8星。
泪痣青年叫魏浩然,进过18个密室,破解14个,平均评级D级,平均星级1.9星。
看过一圈,宋瓷也对自己的队员有了个基本了解。小辫子夏天无明显一枝独秀。
他现在再回想瘦长脸当时在落日镇‘招兵买马’的情形,估计对方也有把人拉进自己队伍摸摸底的意思,毕竟以瘦长脸的级别,能看到的队员信息应该更多。
眼镜少年和透明大袖衫等人被拒绝后,也迅速抱团,成为了一队。
地面不再晃动,宋瓷便想站起来,去近距离观察下那把‘锁’。
他此刻的坐姿一点也不端庄,平伸着两腿坐在地上,用古人的说法来描述的话,叫做箕踞,是魏晋那些散漫不拘的风流名士最爱的姿态。
然而,这个姿势想要站起来却非常吃力,尤其再加上他身上那些啰嗦不便的穿着。
宋瓷像只刚出生的小鸭子,笨拙地扑腾了两下,在扑倒前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唐肆的腿,再次成为对方的腿部挂件。
隔着数层布料,宋瓷依旧感觉到了唐肆腿部肌肉不适的紧缩了下。
糟糕!忘记这家伙最讨厌别人碰他了。
有那么一瞬间,宋瓷非常担心自己会被飞踢出去。
他倒是没被踢出去,只是被毫不温柔的揪住后领,提溜着站了起来。
“谢谢。”宋瓷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跟板着脸的唐肆道谢。
其实也不能怪他对不对,就是这身系统给的破衣服封印了他的行动力而已。
这功夫,大叔王朗,对面的泪痣青年魏浩然和隔壁的夏天无也绕过木墙,跟宋瓷和林玲聚集到一起,开始慎重的研究他们的最后一个任务。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差临门一脚,谁都不想‘从头再来’。
那些木墙大约有三米高,四十公分厚,由二十公分左右的木块拼接而成,表面光滑平整,严丝合缝。
说是五行锁,却连个孔洞都没有。
上面也没找到任何数字、汉字或者符号之类的提示。
唐肆跟宋瓷还特意走到远近不同的角度,仔细的观察过那些木块的拼接方式,试图找到隐藏的文字或者符号,可惜,一无所获。
众人对着面前光秃秃的木墙,感觉就算猜都有些无从下手。
十分钟后,对面的肌肉男颓丧地叹了口气,“我们这算不算是连题目都找不到?”
他的人虽然隔着木墙,声音却毫无阻碍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两队都在起步位置就困住了。
宋瓷抬手敲了敲,木墙的声音比较沉闷,不像是空心的。
旁边的林玲看着交错重迭的木块和拼接得规规整整的墙面,灵机一动,“会不会是鲁班锁?”
木质,看起来严丝合缝,这两个关键的特质的确跟鲁班锁很像。
最早的鲁班锁据说是种木质的玩具,由六根光滑的木块组成,也有人叫它孔明锁。
它的内部一般都会设计成凹凸对合的榫卯结构,扣合的十分紧密,但通常都会有根光滑无‘扣’的构件,这根构件就是鲁班锁的‘钥匙’,抽出它之后,鲁班锁也就迎刃而解了。
后来经过发展壮大,难度越来越高,组成的部件也越来越多。
把木墙当成号的锁的话,感觉的确有那么点鲁班锁的意思。
“哎,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像!”魏浩然兴奋的道,“不如我们试试?”
有了目标,众人纷纷热火朝天的上手,尝试从各个角度推拉扒动组成墙体的木块。就连夏天无身后那个抱着熊的小男孩都加入了‘推木块’的行列。
二十分钟后,众人都失望的地停下了动作。他们已经绕着木墙转了一整圈,挪不动,推不动,一块能动的都没有。
两队都有些束手无策。
“哎,你们说,这个玩意叫五行锁,有没有可能跟五行有什么关系?”闲不住的魏浩然再度开口。因为要避讳着对面的五人组,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要说五行的话,这个锁应该算是木吧,金克木,莫非钥匙是什么金属类的物品?”夏天无摸了摸下巴。
宋瓷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睫。
林玲把曳撒皱住的下摆拽了拽,悄声道,“金的话,或许是刚才任务四房间的那些首饰?还是那面大铜镜?”
提到金,刚才那个房间让她印象太深刻了。尤其是整墙的金饰和那面大得出奇的铜镜。按尺寸来看,那面铜镜跟眼前的木墙倒是有几分相配。
“应该不会,代理法官说过,不允许我们离开这个区域。”夏天无摇了摇头,头上的凤钗停不下来似的跟着晃悠了几个来回,“相对的,说明钥匙肯定就在筵席区。”
尽管有时候难度系数极高,但密室绝对不会设立无解的任务。
“大殿感觉是秦汉那个时代的风格,可是这个筵席区域没什么金属制品,甚至刚才咱们用的餐具都是漆器为主。”魏浩然皱眉。
王朗大叔突然急切的道,“席镇!那些席镇!”
魏浩然挠了挠头发,“席镇是什么?”
“就是刚才压在坐席四角的那几个小玩意。”因为过于着急,王朗大叔激动得手都在颤抖。那东西太小了,以至于他们一时都没想起来。
“这个?”林玲四处看了看,从脚边兽皮席的长毛里扒拉出一个上半截造型是马的席镇。
“就是它。”
“这东西好像造型不一样?”夏天无看看林玲手上的东西,他当时也观察过这个东西,他记得自己的兽皮席上面压的那个,依稀是羊的模样。
宋瓷把碍事的大袖往旁边塞了塞,“对,每张兽皮席上面的造型都不一样,一共十二种造型,每种造型四个,压在席子的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