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海失声道, “教授也在这里?”
“舰艇里当时一共七个人,离起火点最近的我和宋瓷都获救了,庞顿教授和爆炸头的位置离得更远更安全, 没道理会出事。”夏天无代替宋瓷答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宋瓷半靠在唐肆身上,借着唐肆的胳膊撑住了身体。
“然后呢?就算教授和爆炸头也获救了,为什么咱们参加游戏会是救教授?”沈云海拧着衣襟上的积水,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首先,如果是对我们……善意以待,绝不会救了我们之后……又把我们丢进刚才那种游戏。” 宋瓷的呼吸还不稳,开始时说话还断断续续的,“其次,以教授的性格, 不会弃我们于不顾。比如面对星盗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尽可能的维护我们。
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形, 就代表他自己也完全没有话语权, 甚至比我们还要被动。”
沈云海:………………
唐肆长眉微扬,“你怀疑是与星盗交易的那群人?”
宋瓷点头道, “星盗那边姑且不说,咱们那艘舰艇里七个人,机甲里一个人,他们能精准拎出我们五个和你来做第一轮游戏,是为什么?”
张弛低呼,“对方知道我们的身份?”
“嗯, 认识庞顿教授还不稀奇,毕竟他是知名度极高的机甲大师,但爆炸头呢?能把他这个星盗内应从我们中间带出去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再加上咱们遇到陨石风暴的时间和地点都离对方与星盗约定的‘接货地点’不远。对方在去的途中遇到遭遇陨石风暴后的我们, 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当然也还有种比较小的可能性,对方只是第一轮游戏需要六个人,随机挑中了他们六个,但是鉴于他们身处密室,宋瓷对这种中彩票般的几率极小事件不会做优先考量。
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越早意识到各种危险的可能性,才能越快的掌控局面,化被动为主导。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众人都沉默下来。
想到之前的情形,宋瓷顿了顿又道,“不管是谁,肯定来者不善。所以我非常怀疑,按照他们这种‘有话不明说,就等着看你们追悔莫及’的风格,教授恐怕跟刚才的我一样,被关在一个危险的环境里。
如果我们拒绝第二轮游戏,很可能就错过了对教授的救援。”
既不说游戏胜利后的奖励,也对失败的后果决口不提。对方看似让他们自由选择,其实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任何选择的余地。
毕竟他们手上握着对宋瓷他们来说,最为重要的筹码。
甚至,宋瓷情愿是自己猜错了,是他杞人忧天。
“他们可能会比你想的还要过分,”夏天无补充道,“比如,等我们玩过第二轮游戏才发现,救出来的人是爆炸头,第三轮是爆炸舰艇里的星盗,第四轮,第五轮,一直用救教授吊着我们,把我们耍到最后。毕竟我们不能指望对方跟我们讲‘武德’。”
宋瓷:………………
行吧,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众人:…………………………
总觉得你要是去了对立阵营,能设计出更变态的东西来。
“这岂不是在拿我们当猴耍?” 柯文愤愤的道。
“就从刚才这波游戏,就知道对方对我们恶意满满。”
“对我们都这样,对教授恐怕更不会客气。”
“别想了,越想越气,” 既然别无选择,也不用再多想了,张弛将指节捏得啪啪作响,用下巴点了点门上闪着等待光标的那行字,“他们这么喜欢玩游戏,咱们不如就奉陪到底。”
“对,不就是游戏么,遇到咱们算他们倒霉,来一个就给他玩废一个!”柯文踹了脚积水,斗志昂扬的道。
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要尽快找到教授,想办法破局!唐肆、宋瓷和夏天无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离门最近的夏天无推了推眼镜,“我们选择继续游戏。”
【第二轮游戏‘线索拼图’马上开启,请站稳扶好。】
听到站稳扶好,众人不禁满脸问号。
随后,不远处传来轰然巨响。
几人抬眼望去,只见张弛房间朝外的那面墙,整面倒了下去,露出条威尼斯酒店一样的室内人工河道。
房内无处可去的积水立刻顺着河道流了出去,仿佛箭头似的,给他们指出了前进的方向。
众人:………………
河道内铺满了蓝色的鹅卵石,水流潺潺刷过,激活了丰沛的蓝色,明亮清澈,曲远通幽。
河道的尽头,是一处酒店样的地方,灯火辉煌,富丽堂皇。
看样子,应该就是第二个游戏的活动场所。
六人顺着河道,涉水而上。
沈云海和张弛在前面开道,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起幕后黑手的身份。
“说起来,会花大价钱跟星盗交易,让他们抓人的,肯定是教授的仇人吧?难道是图利人?毕竟他们现在不好在这边出现,就借星盗的手……”
“图利人恨教授做什么?要恨也是教授恨图利人啊,被他们白白关了几十年,过的生不如死,每天备受折磨。”
“或许教授现在发明的机甲对他们威胁性太大?记得那些新战俘进营时说的话么,当时帝国在前线一直处于弱势,就是因为图利人的机甲厉害。如果教授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战局,那图利人不是要恨死他了?”
“虽然也有可能,不过我始终觉得是那个什么反教授的组织,人骨拼图。你看他们这个游戏的名字,一直刻意带着拼图就很奇怪。从心里上来说,感觉就是种刷存在感的提示。”
提示?
宋瓷眸色微动,说起来,刚才的确有个奇怪的地方让他十分在意,难道那真的是给自己的提示?
这样的话,或许他们就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阿嚏!”宋瓷刚想跟唐肆说话,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前面正在热烈讨论的张弛和沈云海吓了一跳,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宋瓷打喷嚏的声音。
六人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湿了,就张弛和夏天无的情况稍微好了些,只有衣襟被溅湿。张弛立刻麻利的脱下自己的外套贡献出来。
唐肆接过去,仔细的把前襟那点水拧干之后才给宋瓷披上。
帮宋瓷披衣服的时候,唐肆突然注意到他手腕处全都起泡蹭破皮了,中间血红血红的,边缘却已经在水里泡到发白,看起来凄惨无比。
“有药么?”唐肆皱眉看向夏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