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我们也可以沾点书卷气,接受点知识的熏陶。”
俊俏公子温柔一笑,“敢问二位邻居怎么称呼?”
琥珀色的漂亮眼眸紧盯着呆若木鸡的云朵,春晓连忙拿胳膊杵了杵她,云朵这才回神,出口却是,“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或者在梦里?”
春晓“”
围观村民惊掉了下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这如此老土又直白的搭讪会出自豆花西施之口。
还是对一个刚来村里的陌生男人,就算豆花西施对他一见钟情也不至于如此吧?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但见面前的俊俏先生,并未流露出反感的神色,反而笑笑道∶“也许也未可知。”
K
回到家里,关上了门,春晓心惊肉跳的对云朵翘起了大拇指,由衷称赞道“云朵啊云朵,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他很熟悉嘛。”云朵抓狂的捂住脑袋,“完了完了,我为什么要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
这下会被人以为是变态的吧。
院外却传来了敲门声,春晓拍了拍云朵,“有人来了。”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正是那位新来的教书先生,端着一盒点心匣子,递给云朵,“乔迁新居,准备了一些果子,不要嫌弃。”
“邻居客气了。”
云朵接过点心匣子,不敢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失忆了,过去的事不记得,看到你觉得眼熟,所以才问的,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
月色下,俊逸先生的脸漂亮极了,眼尾微微上调,鼻梁挺直,皮肉紧绷,果然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脑后梳着一把马尾,平故添了几分风流与潇洒。
看着她眼神专注又认真,叫她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眼。
“要不,进来坐坐”
春晓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忽然说道。
“别了,都这么晚了。”
读书人最重礼术,如今天色已暗,男女有别,就算是隔壁邻居,这会儿喊人到家里坐坐,也是有些不太好。
谁知,先生却点点头,“那便叨扰了。”
说话间已经踏进了院子。
“朵儿,你招呼先生坐着,我去里面备点茶水。”
“多谢大姐。”
乔装成教书先生的谢瑾见妇人进了屋,视线重新回到云谣的身上,半年了,终于叫他找到了她。
他恨不得立即将面前的人搂进怀里,生生克制住,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
于是温声道“你叫云朵”
“是,”不知为何见到面前这人,她有些莫名的紧张,明明对方说话语气温柔,可她却有些惶恐不安,奇了怪了。
”我们之前真的不认识吗”云谣不死心的又问了遍,得到了确切的回复,“不认识,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姑娘,我叫谢九郎,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隔壁搬来的教书先生对她们带着莫名其妙的善意,隔三差五的,便会借口给她们送些吃的、用的,比如一盒精致的糕点,几块上好的猪肉,甚至还有上等香料铺里才能买到的西域香料。
云谣收了几日,就不敢再收了,这些东西都是用钱买的,他一个新来村里的教书先生哪来的钱买这些糕点啊肉的,怕不是用积蓄。
脑海里突然窜出一句话“钱难挣,屎难吃。”她辛辛苦苦卖整整一个月的豆花,也抵不上对方这三五日赠予她的东西的价值。
于是,等到谢瑾再来借口送肉时,云谣说什么都不收了。
甚至不让他进门,两人隔着院子大门对峙。
“先生,以后别给我们送东西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以后,以后也别再来了,男女授受不亲。”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俊逸的先生对她存着不一般的心思,一口气将话说开了也好。
谢瑾一顿,垂下密密的睫毛,提着猪肉,逆着光看向云谣,云谣巴掌大的小脸让迎面的晨曦渡上了一层毛绒绒的微光,侧着脸,微低头,眉头小小的皱着,青葱般的细指缠绕着衣角,看来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斟酌了良久。
他作了个揖,道“是在下唐突了,造成了云姑娘的困扰,惹人烦躁,是在下的不是。”
一番话毕,倒令云谣愧疚了起来,“没,先生没错,我也没烦躁,不是……”
她语无伦次,越想解释却越说不清楚,咬着贝齿,懊悔自己话说的太狠,对方只是一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端的是清风明月般的性子,对自己好也是小心翼翼,她怎么能如此直白的打人脸
只听对方又鞠了个躬,道一句“抱歉”转身往隔壁走,挺直的脊背看起来脆弱又无助,步伐破碎又凌乱,云谣心里一软,想喊他,但生生忍住了,当断则断,别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