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拉黑了啊!
经纪人劝她: “我人微言轻,蒲总也许根本没我电话。你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说不定他给你留了很多言呢。"
他说的有道理,孔如琢秀丽长眉微微松开,有些意动。她看了经纪人一眼,装作漫不经心: “谁稀罕看他的留言。”
可话虽这么说,她的手还是很诚实地将蒲又岑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而后矜持地放到一旁——免得蒲又崇真的发了太多消息,震得她手疼。
一旁经纪人也凑趣道: “我要是蒲总,我可急坏了。”
孔如琢淡淡道: "聒噪。"
唇角却扬起了一点。
手机放在一旁,安静至极。孔如琢耐心地等了半分钟,终于忍不住抓过手机看了一眼。
微信里,蒲又崇的信息栏里干干净净,一条未读消息都没有。未接来电里,没有。短信里,也没有。
室内陷入尴尬的沉默,孔如琢原本舒展开的眉峰,彻底死死皱成一团。就在经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时候,就听到孔如琢冷笑一声。
“蒲又崇,真有你的。”
雪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手指修理,姿态优雅。经纪人余光看到,这次孔如琢没有把蒲又崇拖入黑名单。
她直接把他给删了。
月底。
蒲又峁忌日。
孔如琢处理完工作,从外地赶回秋山。
推门进入房间时,便见盛琅同蒲存之端坐在沙发上,蒲又岑陪同在侧。
三人皆是黑色长衫,盛琅头发以一支素白的羊脂玉簪挽起,暨边还簪着一朵雪白的晚香玉。见孔如琢进来,盛琅看向她,大概是想笑,可是唇角还没扬起,就又垂了下去。
"如琢回来了。"
若是寻常,盛琅必定会更加热情一点,只
是今日是蒲又峁的忌日,哪怕往昔盛琅表现得再坦然从容,可其实只是将伤痛埋在心里,到了这一日,终于再压不下去。
孔如琢上前握住她的手: "母亲。"
触手才知,盛琅的指尖冰得像是一簇白玉的扇骨。孔如琢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以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着盛琅。
半晌,盛琅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问她说: “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了,又崇呢?”
孔如琢也半个多月没见过蒲又崇了,哪里知道他跑到哪去了。可在盛琅面前,她只做乖巧道: “我刚从外地回来,还以为又崇已经到了。”
上首的蒲存之哼了一声: "今天这样的日子,他还能回来得迟了,真是不知所谓!"
蒲又岑替蒲又崇开脱: “三弟公务繁忙,说不定是路上堵车了。”一边向着孔如琢使眼色,想要孔如琢帮着说上两句。
孔如琢只装作没有看到蒲又岑的暗示。
公公愿意教训蒲又崇,她求之不得,不煽风点火就是好的,哪里还会替他说话。蒲又岑眼睛眨得都快抽筋了,却见弟妹若无其事坐在那里,一时有些纳闷。好在盛琅道: “他不回来就算了,咱们先走,别耽误了时间。”
蒲又岑连忙道: “是啊,三弟自小同大哥关系好,就算是晚来片刻,想必大哥也不会计较。”孔如琢闻言有些意外,只是盛琅已经起身,她便扶着盛琅一道上了车。时序已至盛夏,秋山上绿树成荫,于澄碧天幕下连绵成巨大的翡翠。几辆黑色宾利自蒲家宅中开出,快速地掠过蜿蜒山路,悄无声息地驶向了远方。
车里,盛琅一直闭着眼睛。孔如琢坐她身旁,小心地打量她。
哪怕盛琅看起来再年轻,毕竟已经上了年纪,哀毁太过,难免伤身。孔如琢犹豫着,还是开口说: “我刚刚听二哥说,又崇和大哥关系最好?”
盛琅缓缓睁开眼睛: “是,老三和老大年纪差得远,可偏偏老三更粘着老大。老三大概也和你说了,他小时候,我们将他送去他姑祖奶奶身边,那时老大原本在外地竞赛,听到消息赶了回去向我们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来更是逢年过节,都催着我们记得将老三接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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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如琢本意只是转开盛琅的注意力,不让她一直沉浸在伤怀里。可听盛琅这样讲,诧异道: “我还以为……”
"还以为老三谁都不放在心上?”盛琅轻轻地笑了, "他啊,其实比谁都重情重义,只是总装做什么都不在乎。"
盛琅说完,问孔如琢: “老三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孔如琢没想到她这样敏锐,一时干笑道: “没有啊。”
“老三这个脾气,你们到现在才闹别扭,我反倒觉得惊讶。”盛琅看出孔如琢的不自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不掺和。他惹你生气,当然得他亲自来哄。"
他才不会来哄。
孔如琢乖巧地依偎在盛琅身边,忍不住在心里悄悄想。他连被她拉黑都不知道,现在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
想让她原谅,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