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如琢扫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自觉地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她和蒲又崇两人,孔如琢这才回答说:“你的身份信息,已经重新录入了。”
"我可以回来了?"
孔如琢翻着个白眼: "你现在不就站在这儿?"
蒲又崇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将水壶放到一旁: “我回了秋山一趟,母亲让我将这盆花带来给你。"
盛琅有一盆极漂亮的垂丝海棠,袅袅娜娜,如烟似雾。盛琅十分爱惜,特意聘了园艺大师,只为替她照料花木。
窗边这盆同盛琅那株系出一枝,盛琅栽培了许久方才养活,便忙不迭要蒲又崇带来给孔如琢。
孔如琢感动道: “母亲对我真好。我之前夸她那盆花种得好,她那时说以后送我一盆,没想到这么快就养好了。"
她肌肤雪白,眼下两痕淡淡黛色,便格外分明,此刻言谈间,也透着浓浓的倦意。
昨晚被汪树意外撞见之后,视频立刻在网上引发热议。孔如琢虽然没说什么,却一早便赶去公司。
她除了拍戏,一向懒怠,这一次难得如此重视。蒲又崇想起在网上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语,问她说:“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孔如琢不想和他说那么多,随口回答说:"就那样。等过几天,热度自然就下去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孔如琢如玉手指掩在唇上,小小打个哈欠,“我先去休息了。你要是出门,记得走后门,前面全是记者在那里蹲着。"
蒲又崇没说话。
逆着光,他狭长的眼睛半眯着,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带一点意味深长,似乎看穿了,她究竟在抗拒什么。
孔如琢侧开头去,避开他审视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上了楼。
这一觉睡得不算太好。孔如琢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到什么记不清了,只是感觉自己一直在向下坠落。
当她以为,坠落永远不会停止时。她终于落入了一个怀中。
孔如琢疲倦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蒲又崇正凝视着她。
屋内没有开灯,三层
的遮光窗帘点光不透,唯有床边放着的手机,于黑暗中隐隐发出一点亮度。
他将她抱在怀中,狭长眼睛借着那一点光亮,如同黑曜石般熠熠生辉。
空调吞吐温热的气流,漂浮在宽敞的房间内,柔软的床榻将两人包裹,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以一个依赖的姿态,依偎着他。
蒲又崇手臂环绕在她的腰间,孔如琢稍稍一动,他便收紧了一些,将她更深地禁锢在自己的胸
"醒了?"
孔如琢只觉得浑身都沉沉的,含糊地问:“我睡了多久?”
"八个小时。"
"这么久……"
他像是笑了一声,鼻尖埋在她的颈中: "做噩梦了?""为什么这么问。"
蒲又崇的指尖,慢而温柔地擦过她的眼睛。"你一直在哭。"
孔如琢下意识摸了摸面颊,果然摸到了些微的潮湿。
蒲又崇又问: “梦到什么了?”
"不记得了。"
蒲又崇不语,孔如琢便下意识解释说:“真的没记住。”
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可这么一点儿禁锢般的触感,却让她有种从噩梦中醒过来的真实感。
所以她没有挣扎,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地在耳边响起: "这个噩梦,和我有关吗?"
孔如琢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好像只有我,总是惹你生气。"
孔如琢狐疑道: “你怎么忽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蒲又崇淡淡地笑了一声,抓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 "今天早上,你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孔如琢就立刻反应过来。她从蒲又崇怀中直起身子,有些警觉地看着他: "他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
经纪人跟她很久,从她出道起,便一直为她保驾护航。
孔如琢知道自己任性,可经纪人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无论她提出多过分的要
求,都能替她做到。
她感激经纪人,也知道蒲又崇不会随意发号施令。可这不代表经纪人就可以越过她,去询问蒲又崇的指示。
这几乎是她的逆鳞。
孔如琢皱紧眉头,伸手要去抓手机: "他是不是忘了,究竟谁在给他发工资?"
手腕被人从身后钳住,蒲又崇扼住她纤细的手腕。修长的指,抵在她柔软的手腕内侧,下面便是她正跳动着的脉搏。
一下一下,在他的注视中微微加快。
蒲又崇单手将她拉回怀中,冷似寒冰的指尖沿着她的手臂向上,撑开了她的五指,十指交扣一瞬,将她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