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前。
电话挂断后。
蒲又崇唇边翘起的弧度落了下去,再没有半分和颜悦色的影子。
唯有眼底,含着一点冷而淡的漠然,望着被保安拦住的女人,漫不经心问: “潘小姐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刚刚的拉扯间,潘颂蕴的暨发有些凌乱。
闻言,她看了一眼旁边拽着她的保安,质问道: “蒲总就打算在这里和我说话吗?”蒲又崇微微一哂: “我赶时间。”
潘颂蕴说: "如果我要说的话,和孔如琢有关呢?"
蒲又崇闻言,原本并未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矜贵地垂落下来。只有提到了孔如琢,他才愿意正眼看她。潘颂蕴心里生出一点对自己的嘲笑,更多的,却是兵败如山倒的认输。
“你和我经纪人做的交易我已经知道了。”蒲又崇闲闲挑起半边眉锋: “所以呢?”
潘颂蕴吸了口气:“我和他解约了,现在,他无权干涉我的任何行为。所以蒲总……”“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蒲又崇狭长凤眸之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只和有价值的人做交易。”
他的语调依旧平淡,可冰冷的压迫感,如有实质般一寸一寸迫了过来,要潘颂蕴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却再也不敢直视蒲又崇,只能垂下眼睛,恭声道: “这笔交易,您一定不会失望。"
蒲又崇审视地凝视她片刻,终于吩咐左右: “放开她。”
蒲又崇的手下和他这个人一样,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潘颂蕴揉了揉被拽红的手腕,看着蒲又崇的背影,在心里苦笑一声。
怎么之前,就敢鬼迷心窍想要算计他?大概这世上,也只有孔如琢,能得他一个青眼了。
旁边,蒲又崇的第一秘书已经笑容可掬地向着潘颂蕴道: "潘小姐,蒲总在会议室等您。"
潘颂蕴说: “我知道了。”
犹豫一下,又问秘书: “孔如琢她……伤势如何了?”
秘书神色不改,只是笑道: "这是蒲总的私人生活,我们无权过问,您如果关心的话,可以直接联系孔小姐。"
>明明话语恭敬,却又透着股拒人于千里的味道。
蒲又崇的人,果然个个都和他一样。潘颂蕴在心里冷笑一声,仰起头来,维持着她大明星的身段,向着会议室走去。
孔如琢说要化妆,助理立刻吩咐人,要将化妆师带来。
孔如琢却有些心烦意乱,冷淡道: “我自己来就行。”等化妆师赶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她化妆技术是出了名的烂,因为从小就没什么必要练习——有这样一张脸,不必粉黛,便已艳光四射,多画一笔,都是对美貌的不尊重。
孔如琢的爱好习惯,蒲又崇身边的人早就人手一张,务必要将这位祖宗伺候得无微不至。因此助理听她说要自己化妆,忍不住劝阻说: “孔小姐,化妆师已经在路上了。”
可孔如琢起身,向着浴室走去: "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哪里够画一个妆?
助理每天为了化妆,都要早起一小时。闻言忍不住更加忧心忡忡。
可五分钟后,浴室的门打开来。
助理抬起头来,便见孔如琢一张雪光莹润的面上,粉黛未施,唯有丰润的双唇之上,淡淡涂了一层口红。
这一点红,便要她原本因为昨夜的奔波而有些苍白的面上,泛起了令人目眩神迷的艳色。
她的眉不染而乌,眼睫长如浓黑鸦羽,压着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睛,眼底明光璀璨,带着一点隐忍不发的怒意,越发秾丽冶艳,锋芒太甚,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美色如刀,但她身上那股金钱权势涵养出来气势,方才能造就如此的风华绝代。
助理一时有些失语。
啊啊啊孔仙好美好美!
助理作为孔如琢的多年铁粉,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孔如琢的美丽。可原来人就是会一次一次反复拜倒在孔仙的石榴裙下。
哪怕蒲又崇作为老板,给助理开出的工资很丰厚。可助理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升起了浓浓的嫉妒。
到底是什么样的福气,才能娶到孔仙啊!
孔如琢见助理没有说话,有点不自信地照了照镜子。她只涂了个唇膏而已,就算手艺差,又能差到哪去?
助理这才回过神来: “是您太美,我看呆了。”
孔如琢被逗笑了:
“那待会儿去到公司,我要是被人拦下,你记得来捞我。”她一笑,原本冷艳至极的眉目微微弯起,似是玫瑰绽放,端丽不可方物。
助理立刻表态: “谁敢拦您,我第一个不答应!”
但孔仙属实是多虑了,整个公司谁不知道,蒲总下了死命令,谁敢对夫人不恭敬,别说这间公司了,整个行业都别想混下去了——
哪怕孔如琢,之前根本没来过公司。
助理丝毫没有自己借花献佛的感觉,一路引着孔如琢从蒲又崇专属的总裁通道坐上了电梯。
还向孔如琢介绍说: “这间电梯,只有蒲总能坐。但蒲总之前吩咐了,只要您来,一应待遇,和他一样。"
孔如琢淡淡道: “这就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脱离了人民群众,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助理悄悄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小声道: “您说得对。我们平常加班,蒲总虽然给我们点外卖,但是自己从来不吃。"
孔如琢扑哧一声笑了: “他那个舌头最挑剔,也是被家里的厨子把舌头养刁了。”
孔如琢只是随口说出来,可自己都不知道,听在别人耳中,提起蒲又崇时,她的语气有多么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