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最后两个字放低,说得低沉婉转,动人至极,似是轻轻的一声喟叹,拨弄心尖那一寸软肉。孔如琢听得耳朵有点痒痒的,忍不住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他看到了,唇边的笑意更浓,望着她,慢慢地说: "心意才是最值钱的。"孔如琢问: "就算值钱,总有个价格吧。"
“知道孔小姐有钱。”蒲又崇嗤了一声, "可惜,我也不算穷。"
他是不穷。
孔如琢觉得他挺神秘,从他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来,他和她是
一类人,都没有为钱发过愁。可她从没在圈子里听过他的名头。
两人第一次认识是在南法,她被绑架了,他救了她。后面他不告而别,孔如琢还认真地生了一段时间气,后来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可没想到,他突然有一天,又找上了门来,从那以后,就怎么赶都赶不走了。
孔如琢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遇到条野狗,本来想要收养它,结果它转头自己跑了,然后哪一天,又突然回来。
她的善心是有限的,也不是什么狗都愿意收养。
孔如琢突然没了吃饭的胃口。“我要睡觉了。”
蒲又崇说:"不洗个澡?"
孔如琢:..
他还挺关心她的。
孔如琢皮笑肉不笑道:"不劳你费心,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他说: "如果你坚持的话,也不是不行。"
孔如琢:..
谁要坚持这个!
孔如琢懒得理他,冷冷地站起身,去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又替自己敷了面膜,折腾了半天才出来。
桌上的碗筷已经收拾妥帖,露台的门还开着,风轻轻地吹进来,连月亮在白纱笼罩下,也显得越发温柔。
孔如琢看到桌子一角放着只小小的匣子,打开来,里面摆着一枚戒指。海蓝色的方钻,精致小巧的一枚,像是颗剔透的玻璃方糖。
孔如琢切了一声:“无事献殷勤。”
可还是将戒指拿出来,在自己的指尖比了比。
她的手指比一般人要纤细,平常买戒指总是要定制特殊的尺寸。这枚戒指的戒臂的尺寸却刚刚好,落在指节上,闪烁着大海一般潋滟的光。
孔如琢抬起手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宝石,只觉得衬得自己的手指格外莹白漂亮,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款式。
孔如琢忍不住露出个笑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给她送吃送喝,还送了枚戒指,她就这么把他给赶走了。孔如琢小声嘟哝:"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刚刚他送来的夜宵,看分量足够两个人吃,他不会一直在等着她吧?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有人说: “没吃。
”孔如琢吓了一跳,尖叫一声。
下一刻,嘴已经被人捂住。
只是这已经惊动了各层巡查的嬷嬷,屋外,嬷嬷敲门问: "是你在尖叫吗?出了什么事?"孔如琢惊魂未定,看了蒲又崇一眼,示意他放开手。
蒲又崇慢慢将手移开,孔如琢这才说: "没事,只是看到了蟑螂。"
这里温暖潮湿,蟑螂滋生严重,嬷嬷并不怀疑,只是说: "明日通知后勤部来替你杀虫。"
等嬷嬷的脚步声离开后,孔如琢才松了一口气。她气冲冲地看着蒲又崇: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吓我一跳。"
“我可没有躲在那儿。”蒲又崇淡淡道, "我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你洗澡出来。"孔如琢问: "你不走还等着我?难道还要我请你走不成?"她刚刚洗完澡,出来时只围了一条浴巾。
蒲又崇的手握在她的臂上,指腹下,是她如羊脂玉一般温润光滑的肌肤,她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玫瑰香气蒸腾蔓延,乌黑的发上,一颗水珠缓缓滚落,滴在他的指上,冰凉滚烫。
蒲又崇看到她的颈子,白得如同新雪,而她的唇被热气蒸得嫣红,似是盛放的玫瑰花瓣。
手指微微发力,陷入她的肌肤之中。
孔如琢皱眉,觉得有些疼,也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 "蒲又崇?"他猛地放开了她,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猛地向后退去。
孔如琢被他这样的反应吓到了: "怎么了?"
掌心里出了汗,像是也透着她身上的玫瑰气息,刚刚离得太近,连他的身上都被沾湿了。像是她整个人,都覆盖在他的身上。
某处不见天光的兽,无声地咆哮着,想要突出重围。
蒲又崇有些匆忙地转开头去,只将半张侧脸对着她。"没什么,太晚了,我该走了。"
没等孔如琢开口,他便已经撩开飘荡的纱帘,没了踪影。
孔如琢走到露台上时,只看到了他一个背影,明明姿态优雅,可孔如琢莫名其妙,觉得他是落荒而逃。
奇奇怪怪,刚刚不走,现在又跑得这么快。
视线忽然扫过自己身上,孔如琢猛地愣住。他从身后抱住自己时,动作间,将她身上的浴巾给弄乱了。
胸前微微散开,露出一痕柔软起伏的痕迹,像是玫瑰花苞,绽开最娇嫩的一点艳色。脸猛地红了起来,孔如琢捂住胸口,下意识躲进屋中,只觉得心脏砰砰地跳。
色狼!
不对……他要是色狼的话,就不会这么落荒而逃了。
孔如琢心情有些复杂地想。
他不会是……阳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