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心拽紧，好半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要处理母亲丧事，现在不想说这些。”

挂断电话。

秦千洛发动车子，径直去殡仪馆。

母亲的后事，她办在帝城最大最隆重的殡仪馆，因为母亲身前不喜欢麻烦，她并未大肆接受广大宾客吊唁，仅邀请亲朋好友。

跪在灵堂前，看着那张黑白照片，她眼泪一滴一滴，忍不住掉下。

如果她没有喜欢薄战夜，只是做个乖乖巧巧的女儿，多陪伴母亲一些，母亲身体是不是会不一样？

如果她不参与那套测试题，不和薄战夜假交往，没有自杀，也没有兰溪溪，那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心脏病复发？

是她的错。

是她害了母亲。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秦千洛哭到缺氧，窒息，间晕倒好几次。

守灵的几天，她也没吃没喝，整个人瘦了很大一圈。

下葬那日，燕黛婉刚入土，她下一秒晕倒过去。

所有人惊叹：

“秦小姐太可怜了。”

“年纪轻轻就没了母亲，以后不管是婚嫁还是委屈，都没有母亲陪伴，造孽。”

“听说是有人刺激到燕夫人，以至心脏病复发。”

“啊？谁那么缺德？”

“太没有道德了吧？”

一句一句，此起彼伏。

兰溪溪穿着黑色衣服，站在不起眼的角，小脸儿一沉再沉。

她体谅秦千洛的痛苦，也深深自责。

如果不是她把和薄战夜的照片设为屏保，阿姨不会看到，感到受伤。

如果不是她当初误会薄战夜，从而答应燕阿姨的请求，这些事情压根不会发生。

秦千洛说的没错，是她的错。

这些人说的也没错，她没道德。

兰溪溪深深吸一口气，等到所有人散去，她才上前跪在墓碑前，将所有的事情坦诚：

“燕阿姨，对不起。

我和九爷，其实很早就认识，你找到我时，我和九爷在闹矛盾，本来我是没权利宣布那样一份结果的。

可看着你为了女儿那么焦急操心，我很感动，因为我从来没得到过母亲的温柔，关爱。

再加上秦小姐的爱太执着，深情，我深深被你们所感动，才忍不住做了那样一个决定。

但我忽略了，我自己压根没和九爷解除关系，会造成这一系列的误会。

在我心里，我认为不管那个结果是悲是喜，都应该给秦小姐一个机会，让她看开，寻找新的人生。

我也没想骗你，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可惜……

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我不仅差点害秦小姐自杀，毁掉她一直以来的信念，还让你误会，产生这么大的危险，离开这个世界。

我……对不起你的喜欢，真的对不起。”

哪怕，她没有说对不起的资格，可还是要说。

因为这几天，她完全无法入睡。

即使睡着，也会梦到燕阿姨死去的模样，还有燕阿姨追问她问：为什么要欺骗她的感情？

她真的快窒息，快自责的死去。

她的道歉，挽回不了燕阿姨的人命，起码让自己安心。

还有……

“燕阿姨，你放心，我……我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