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笙歌跟谷吉律师签下了继承权,手头事情突然多了起来。
她一回去,就一头钻进书房里,远程办公。
纪御霆端来小板凳,就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在她感觉累的时候,帮她捶背捏肩,渴的时候帮她倒水,投喂水果。
空闲的时候,他也在忙纪氏那边的工作。
整个过程,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却配合默契。
哪怕笙歌一个眼神,纪御霆都能第一时间明白她想要什么,送到她手上。
一整个下午,很快过去。
饭点的时候,御笙小筑又来人了。
这次是盛琇云。
笙歌对她没什么意见,本想让她进去做,她却坚持只站在别墅门口。
注意到她双眼通红,这些天像是哭过很多次,笙歌有些心疼,却大概能猜到她此行的目的。
“如果嫂嫂是过来当鹿琛的说客,那就不必开口了。”
盛琇云的眼泪登时往下掉,静静握住她的手,泣不成声,“小妹,你跟我回去看看吧,鹿琛他情况很不好,前天在你这淋了整晚的雨回去,就发烧了。”
“但他说什么都不肯看病吃药,性子倔得很,这两天还总干些自残自虐的行为,我实在难受得不行。”
笙歌皱眉,回头跟身旁的纪御霆对视一眼,不解的问:“他自残?什么意思?”
盛琇云只是哭,没解释,而是继续说:“他不知道我过来,我是自己来找你的,我不是来请求你原谅他,我只希望你跟我回去看一眼,求你……”
她哭得实在太伤心了,笙歌想起这位嫂嫂从前维护关心自己的事,还是决定跟她回去看一眼。
安宁山,鹿家祠堂里。
笙歌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尖锐凶狠的鞭挞声,混着鹿琛时不时的闷哼吸气,格外有些骇人。
她将祠堂的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她看到背对自己跪在祖先牌位前的男人。
鹿琛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后背鞭子抽的血痕,清晰明显。
他发着烧,鞭打之下,身形跪得有些摇晃,却始终腰杆挺直,一言不发的受着。
笙歌看了一会,很快压下心头的异样,小心翼翼的合上祠堂的门。
盛琇云就在她身边,不停叹气,小声解释:“前天从御笙小筑回来,就像着了魔,晚饭时间,他就跪到祠堂,受二十鞭子,再诵读般若经,读完为止,第二天又继续。”
她静静听着,始终没说话。
“小妹,这才两天,他浑身是伤,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哪怕劝一句也好!”
盛琇云握紧她的手,满眼期待。
笙歌愣了愣,不回答。
很快,祠堂里的鞭声停了,一分钟不到,又响起鹿琛诵读般若经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干涩,还略带嘶哑。
显然不是为了让她过来,而刻意今晚做给她看的。
笙歌沉默了很久,静静听了一会鹿琛的诵读声。
发现他读得很认真,尽管时不时会有费力的吸气声断几秒,但整体声调平稳,显然内心很平静。
迎着盛琇云水眸里暗含期待的目光,笙歌神色淡漠,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