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晃了晃手里水晶酒杯,血色葡萄酒荡漾出涟漪。
灯火下,她眼眸妩媚,眼波潋滟,竟莫名多了些风情。
一个女人的气质,会被遮掩。以前云乔应雪,只感觉她普普通通,长相端庄而乏味。现在,她眉眼都有了神采,像换了个人。
“我们不是亲兄妹。”应雪道。
云乔:“令人意外。你们俩长得有点像。”
“同父异母,自然会有点像了,都是像父亲。”应雪说,“我母亲是个舞女,她对我非常好。
我祖母觉得,应家的血脉都重要,哪怕是舞女生的,也应该抢回来养。就这样,逼迫我们母女分离。
那时候我五岁了,什么都记得。记得我妈把破了的皮草拿去修补,却花很多钱给我买钢琴;记得我妈早上回来,怀里藏着热腾腾的油饼,献宝似的拿给我。
我也记得,应家抢我那一日下雨,我亲妈在泥地里痛哭,给他们磕头。唉,总之是挺惨的。”
云乔:“……”
不知是真的,还是应雪故意向云乔卖惨,博取同情。
“应寒也是外面抢回来的,他一岁就到了应家。我们俩全不是家里那女人生的。可那女人生了四个孩子,每一个都夭折。
她精神病似的,把我们当孩子。一边打骂一边说为了我们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笑死了。我和应寒呢,打小就结伴求生,倒是有几分情谊的。”应雪又道。
很多家庭内部,各有扭曲的关系。
应雪说的,倒也不算离奇,就是正室太太为了血脉、为了夫家,压抑自己去养外室生的孩子。
既恨得牙痒痒,又要把这两个外室生的当筹码,每日都在煎熬。
“……有几分情谊,你还把他往死路上推?”云乔表情淡淡。
应雪笑了起来:“这可不怪我。计划是他想的,也是他让我去执行。云乔,你不知道我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