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不烫。

只是这一变故，叫人瞠目结舌，不知缘故。

李家姨太太众多，下面的庶子庶女好些人，加上李市长的兄弟家眷，挤了满满一花厅。

娘子进来，大家就隐约觉得她不太高兴；只不过，李璟也沉着脸，大家只当是娘子面皮薄，不好嬉皮笑脸的。

周玉笙也依照规矩，给李市长和李夫人敬了茶。

只是敬茶结束，李夫人作为婆婆，说了几句话。

周玉笙突然发难，将桌子上李夫人喝了两口的茶，泼向了坐在李夫人身边的李斛珠。

李斛珠今日妆容清淡，还是按照李夫人的要求，穿了件绯红色旗袍，安安静静坐在母亲旁边，不仅仅没说话，连眼神都没乱飘。

“你做什么？”李市长一瞬间变脸。

周玉笙却狠狠盯着李斛珠。

李璟顾不上其他，急忙上前，掏了巾帕给李斛珠擦脸。

一秒记住．

他瞧见茶水不烫，李斛珠没什么大碍，这才向周玉笙：“你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做嫂子的，不惯家里这么大的小姑子，不行吗？”周玉笙冷冷道。

花厅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理喻。

李斛珠是出了名的温柔体贴，上对父母、下对弟妹，哪怕是刁钻刻薄的伯母，也说不出李斛珠一个“不”字。

她在四川、国外，学会了圆滑手段，处事练达，这家里几乎没什么人讨厌她。也许会嫉妒她，却也要夸她会做人。

谁知道，她被嫂子当众羞辱。

“给斛珠道歉！”李璟脸色紧绷，愤怒从眼中倾泻。

周玉笙逼视他：“你叫她什么？斛珠？怎么不叫珠珠了？”

李璟似乎不闻，只是再次拔高了声音：“你道歉！”

“我不……”

话音未落，重重挨了一耳光。

周玉笙被打倒在地。

花厅内更安静了，一时间鸦雀无声，没人想到李璟婚第一天的成妇礼上，会是这么个场面。

因周玉笙无缘无故挑衅在前，李璟打人时，李家的人没顾上阻拦。

周玉笙估计也被打懵了，半晌大哭起来，痛骂着什么。

她口齿含混不清，没人知晓她说了些什么，只有李夫人听到了“不伦”几个字，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去搀扶周玉笙。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李夫人安抚她，又骂李璟，“你无法无天，当着我和你爸爸的面，你就敢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