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海自知没多少时间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索性把江帜舟当成了救命稻草,他紧紧握住江帜舟的手,见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越发用力的不肯放,喉头更是发出了令人不忍的抽气声。
他得的是呼吸道方面的癌症,几次三番的遭受刺激之后,本就有了征兆的心梗更是不断恶化,现在虽然住在医院里等待手术,但能否恢复如初完全是未知数。
江帜舟因此多看了遗嘱一眼,见最后一页上接收人一栏是空白的,这才如江城海所愿的把它拿了起来:“既然你坚持让我拿,那我就把它拿走,不过你心里应该明白,就算我拿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遗嘱不代表就能强买强卖,只要他不签字,这份文件就无法生效,他理解不了江城海非要他把遗嘱带走的意思,只当对方是执念已深,需要慰藉,这才将文件收了起来。
江城海见状,在氧气面罩底下露出个释然的微笑,随即像是累坏了似的合上了眼睛。
江帜舟从未跟他以父子的方式相处过,这时在周遭的静谧中,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点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过去矛盾疏离的时光都不曾存在,他们之间的缘分直到此时此刻才真正开始一样。
他正纠结着,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有人往病房这边过来了,不是管家就是来给江城海做检查的医护人员,无论哪一方都是他现在不方便见到的。
江帜舟想到这里,瞬间恢复了车祸之前利落的身手,一个翻身就跃到窗外放置空调外机的平台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往陈盼所在的病房挪去,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以至于错过了看清来人的机会。
走进病房的既不是管家也不是医护人员,而是先前跟着秦霜办事的程律师,他极力想要放轻动作,但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缘故,还是无可避免的弄出了动静。
幸好江城海跟江帜舟说话的时候耗费了太多体力,这时已然陷入昏睡,这才没把他当场抓个正着。
程律师鬼鬼祟祟的在病房内看了一圈,见唯一的矮桌上果然摆着一摞文件,连忙挪过去查看起来,他本意是想要找到江城海的遗嘱,等翻阅过之后,却只找到了一堆生意上的文件,难免失望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