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楼之后,雨势只大不小。
噼里啪啦砸下来的雨水,像是要将整片天空都冲刷一遍。
车里的挡板已经降了下来,司机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不过和前几年相比,最近这两个月,先生总算没有那么死气沉沉,有时沉默的令人害怕。
他作为一个司机,是不敢多嘴的。
哪怕他觉得先生做的不对,也不敢开这个口找晦气。
沈律言半边衬衣被砸进车里的雨水落得微湿,过了会儿,他关上窗,没急着让司机开车离开,他反而低声询问:“其实结了婚也没什么关系吧。”
语气淡淡,完全不像是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沈律言的心里正有两方在天人交战。
良心未泯的这方说,他不应该再逼迫她再做什么,她若是执意不肯离婚,他也不能再去威胁她,逼她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可是冷血无情的这方又说,既然已经逼迫她那么多次了,还差这一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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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恨你的?”
“她已经很恨你了,为什么还要在乎?”
“你真的忍心让她恨你一辈子吗?”
“可是一辈子的恨,总比她和别人长相厮守一辈子要好吧?”
“放手吧。”
“你真的甘心吗?”
两道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纠缠。
他被吵得面色发白,向来坚定的他,这次却无比的动摇。
他攥紧了手,将这两道喧闹的声音关了起来。
男人面色苍白,抬起一双乌眸,又说了句:“对吗?”
似乎迫切的要从别人这里寻求认同感。
司机为了自己的饭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这年头有很多形婚的人,都只是为了搭伙过日子。”
他说完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来的冷汗,这年头插足当小三也能如此的坦然了。
沈律言听见司机说的话,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我也觉得他们只是各取所需。”
不是因为,或者别的什么。
既然她那时在英国度过的很艰难,说不定这个不值钱的混血只是她找来的踏脚石,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在英国好过那么一点儿。
也可能是为了孩子能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健康的童年。
毕竟孩子小时候还是需要一个父亲的。
沈律言接着又问:“你觉得那个男人长得怎么样?”
司机心跳如擂,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沈先生口中听见这么幼稚的问话。
先生一贯是不屑于同任何人比较。
不管是什么。
这种时候倒是比起外貌来了。
司机昧着良心说:“一般般,我欣赏不来国外的长相。”
沈律言抬了抬眉,嗯了嗯,似乎也是满意了。
江稚回到家,顺手把雨伞放在玄关鞋柜旁。
外面已经开始雷声阵阵。
这些天台风过境,风雨不停,往后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幼儿园已经暂时停了课。
罐罐这三天都不用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