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易天!藏得太浅了!”
樊易天趴在沙土堆里,听着宁浩武的喊声,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看向宁浩武。
“一片平地上,突起一块大包?”
宁浩武皱着眉头:“这能不被发现吗?气息藏得是不错,但是沙地本身就软,人藏在里面,如果太浅,就会凸显出形状!重新藏匿!”
宁浩武是个很严格的人。
樊易天点点头,站起身来,换了个地方,挖了一个更深的坑。
“潜伏在地下,免不了要被敌人踩过,要忍住,不能发出声音或者移动。”
潜伏团的藏匿是分批次来的。
宁浩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着身后还没潜伏进去的新兵们朗声道:“十分钟,面前这片地上,二十圈!开始!”
新兵们对视一眼,有些不忍心从队友身上踩过去。
“记住!你们如果绕过他们,不是在帮他们,是在害他们!就是要踩!用力踩!这样,才能提升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概率!”
听着宁浩武的吼声,新兵们面面相觑,微微点头。
樊易天不一会就感觉到身上的土层被不断地踩过,力量隔着土层,传到他的身上。
“潜伏的人!听好!”宁浩武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的任务不光是躲藏,还要看清楚!有多少人从你的身上踩了过去!”
樊易天咬了咬牙,有些艰难地呼吸着,从面前挖开的小洞里,艰难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宇文轩就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藏着。
“十分钟!时间到!”
宁浩武的声音传来,地面上的震颤感这才消失。
闻人墨染从地下钻了出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沙土。
“告诉我,有多少个人从你身上踩过去了。”
宁浩武走到樊易天面前,眯着眼睛问道。
樊易天想了想:“大约……六七十个人……”
“大约?”
宁浩武眯起眼睛,吼道:“大约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他又转身走到宇文轩面前:“你呢?从你身上跑过去的,有多少人?”
宇文轩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说道:“七十个人……”
“不要迟疑!”
宁浩武皱着眉头走到曲无默面前:“你呢?”
问完一圈之后,宁浩武走回了队伍,冷哼一声:“刚才从你们身上跑过去的,一共有七十八个人!现在,换那七十八个人来藏!”
潜伏团的训练不比主战团少,甚至对于体能和应急能力的训练,要比主战团还要严格。
除了隐匿和正常的体能训练之外,潜伏团还有一项特殊的训练。wap.biqupai.com
观察各种地形,提出自己认为最好的隐匿方案,可以是一种或者多种。
然后潜伏团可以借用虚影模拟仓,模拟出看过的那种地形,然后以二十人为一组,五个人藏匿,另外十五个人找,限时十五分钟,结束之后轮着来。
对战,武器,体能,潜伏。
众人就在这样的日常中,一天又一天的训练着。
主战团的训练,则主要是正面战场的排兵布阵和战斗力的项目。
每天都能看到主战团有一大群人站在训练场上,不断地重复着挥动武器的动作,还有就是无休止的体能训练。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
……
“明天就要上战场了,紧张不紧张?”
蔺思嬛拿着酒杯,坐在樊易天对面,看着他们,笑嘻嘻的问道。
哪能不紧张?樊易天暗自腹诽。
没看到白狩那小子脸都白了吗?
“放心,按照已经规划好的策略来。”
蔺思嬛笑了笑:“你们能挺下来的。”
一向开朗善谈的宇文轩也不说话了,他将脸埋进酒杯里,一言不发。
“行了,你们好好的放松放松。”
蔺思嬛微微掀开面罩,将酒一口喝光,然后快速的戴好:“果然啊,把每一天当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过,这酒,就格外的好喝。”
蔺思嬛站起身:“我们得去商量一下明天的战略了,遗书别忘了写啊。”
遗书。
樊易天摸了摸放在衣服兜里的纸,没说话。
他也很紧张。
没人会不紧张。
对面的宋雪溪和闻人墨染,都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说话了。
宇文轩闷头喝着酒。
樊易天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曲无默。
曲无默在发呆,但是桌子下面,他的左手手指正紧紧地掐着右手的虎口,手掌潮湿冰冷。
明明是放松的氛围,酒桌上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樊易天右手在桌子下面,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拧了一把。
也许是因为过去,以及影离和地这两个鬼对他的影响,樊易天冷静的很快。
他深吸一口气,胳膊肘拄了拄宇文轩的腰。
“别紧张。”
樊易天将酒杯举到桌子中间,淡淡道:“老刘在天上看着咱们呢,我们能挺过去的。”
宇文轩抬起头,瞥了樊易天一眼,将气叹在酒中。
他举起酒杯,首先碰上樊易天的杯:“说得对,咱们这一路走来,福大命大的,什么事能整死咱们啊?”
“你要是能不说死字,我也许能更放松一点。”
曲无默撇了撇嘴,举起酒杯。
闻人墨染抿了抿嘴,举起酒杯。
酒水因为她手的颤抖洒出了一些。
“不怕。”
樊易天微笑着,眼神紧盯着酒杯,淡淡道:“有我呢。”
“真是怀念啊。”
寻石毅将目光从樊易天那桌上转了回来,咂嘴道:“想当年,咱们上战场的时候,那一个个紧张的。”
“是啊。”
坐在寻石毅对面,一个名叫吴迅鹏的年轻军人抬起头来,嘻嘻笑道:“你都快要吓尿裤子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吴迅鹏!你给老子滚远点!”
寻石毅眼睛冒火:“老子尿裤子?你还在这血口喷人!”
“破防了,看看看,让我说中了吧?”
吴迅鹏咧着大嘴笑着,转头看向闵怀生。
闵怀生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咧着小嘴,呲着一口小白牙。
小女孩身边,是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盘着头发,她看着被自己牵着的小女孩,满眼幸福和爱意。
闵怀生就这么看着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傻笑着,一边看一边喝酒。
“看看老闵,你都快要拿照片下酒了。”
吴迅鹏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扒拉开想去看闵怀生手中照片的裴峥嵘,笑骂道:“老裴!我可警告你啊!你别老打我未婚妻的主意。”
“滚蛋。”
闵怀生笑骂道:“老子一脚给你踹出去得了。”
裴峥嵘也跟着帮腔:“说的就是,我可告诉你啊,老吴,你也不想想你今年多大岁数?你都二十六了,我呢,我才二十二,我告诉你,十八年,老子等得起!”
“卧槽!决斗吧!”
“拔剑!来!把剑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