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卧槽!”
宇文轩一拍脑袋,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
“快去看看……”
樊易天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脑袋一团乱麻。
二人快步跑到医务团所在的位置。
宋雪溪和闻人墨染正坐在曲无默的床边。
“我说你们两个……”
曲无默的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看着担架旁边的两个女孩,笑道:“小爷又没死,干嘛一副这个表情?”
“你还好意思说?”宋雪溪翻了个白眼:“通讯就通讯,干嘛非得站起来?”
“我不是听见他们两个货没死,激动吗?”
曲无默笑了笑,伸手碰了碰绷带,立刻疼的呲牙咧嘴:“妈的,这次算破了相了,一只耳了。”
“没事,还剩半只呢。”
闻人墨染捂嘴轻笑:“你现在是一只半耳。”
“我英俊帅气的脸啊……”曲无默哀嚎一声。
“老曲!”
宇文轩的叫声很大,曲无默一愣,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见跑过来的二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你们两个!还活着呢?”
曲无默作势就要坐起来。
“老子活着碍你事了是不是?”宇文轩翻了个白眼,一把将他摁回床上:“你给爷躺好。”
“我就是耳朵受伤,又没有什么事。”曲无默拍开他的手,坐了起来:“刚才是因为晕过去了,现在醒了就没事了。”
“应该让溪姐来躺。”曲无默指了指宋雪溪。
宇文轩一愣,看向宋雪溪。
宋雪溪的右臂被绷带吊在脖子上。
“没事吧?”宇文轩在宋雪溪旁边蹲下,皱眉问道。
“没事啦。”宋雪溪笑了笑:“骨折了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那也得好生休息。”宇文轩皱了皱眉。
曲无默的眉头微微挑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一边和身后赶来的樊易天对视了一眼。
这两人……有问题啊?
樊易天点了点头,看向闻人墨染:“没受伤吧?”
“我没事。”闻人墨染点点头:“就是衣服都弄脏了。”
闻人墨染的脖子上缠着一块绷带。
看见樊易天的目光看向脖子上的伤口,闻人墨染摸了摸脖子上的绷带,微微一笑:“战斗总是会受点伤的嘛。”
樊易天点点头,没说什么。
运输机很快就来了,将重伤,急需抢救的伤员装载上之后,就离开了。
樊易天看着远去的运输机,长叹一声。
下次回到壁内,还能剩下几个人呢?
也许,也不包括他。
“除伤员以外人员,在中心处集合。”
耳机中,云凌天的声音响起。
众人赶到市中心。
五个团长,站在最前方。
新兵的数量少了很多。
云凌天的视线在下方的一众新兵身上扫过。
他点了点头,朗声道:“这,就是你们的首战。”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会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了,直到人造神部队彻底失去作战能力,你们才会返回永宁壁内。”云凌天淡淡道:“当然,也许那个时候,包括我们几个在内的人造神,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首战,胜利了。”云凌天的语气毫无感情波动:“你们做的很好。”
樊易天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高兴。
视线扫过旁边的几个人。
蔺思嬛头发上的红色明显加重了许多,眸中的赤红色也久久没有散去。
白芷的头发的银白色加深了,从这里能看到她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银色鳞片。
周施洋的眼睛瞎了一只,右脸上横亘着巨大的伤疤。
宁浩武则看不出有什么伤。
“各团临时团长,统计一下死亡人数和姓名。”
云凌天似乎是有些疲惫,他挥了挥手:“留下尸体的……送到后方,明日会有运输机来,送回壁内进行火化,没留下尸体的,统计姓名。”
云凌天右手一翻,一把金色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人造神夺取下一块地域的标志。”
云凌天说着,将长枪翻过来,在底部微微一扣。
长枪的后半部分打开,升起一根棕色的棍子。
云凌天伸出手,将棍子的顶端一侧打开。
鲜红的五星红旗,从棍子中弹了出来。
灵力,从云凌天手中注入长枪内。
“立正!”
看着云凌天走向中心点,蔺思嬛大喝道。
“向国旗敬礼!”
话音刚落,身后一道金光猛然冲向天际。
长枪的虚影在天地间浮现。
虚影的顶端,巨大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红色的屏障笼罩开来。
樊易天抬手敬礼,愣愣的看着天上的国旗。
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此刻啊……
“就为了这个,值得吗?”
地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值得。”樊易天盯着那面鲜红的国旗,淡淡道:“非常值得。”
“你们人类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地嘟囔道:“我理解不了。”
“以前我也理解不了。”
樊易天看着那面飘扬的旗帜,以及下面整齐敬礼的人群。
以前,他也不理解,看着上个时代的抗日战争纪录片,他曾问过父亲:“为了这些,死了那么多人,值得吗?”
他记得,当时的樊修,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把住年幼的樊易天的双臂,认真道:“非常值得。”
“儿子,你记住,当真的有一天,你也站在战场上,当有一天,你能在战场上,看见那面旗帜飘扬的时候,你就无惧牺牲了,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迎接,这面红旗升到顶点的那一刻。”
当时,年龄尚幼的樊易天还无法听懂父亲这句话的含义。
只是经常能听到,隔壁那个曾经当过兵的爷爷,家里传来的电视声。
那个爷爷,耳朵不是很好使。
所以电视的声音放的特别大。
他的神志似乎也不是很清醒,只是每天重复的去看同一个纪录片。
只是每次听到那悠长苍凉的号声的时候,总能听到隔壁爷爷苍老的嘶吼声。
现在,樊易天大抵是懂了。
牺牲带来的悲痛固然存在,但是当他站在胜利的战场上,对着自己国家冉冉升起的国旗敬礼时,那种喜悦,骄傲,是真切的属于自己的。
“现在我理解了。”
樊易天喃喃道:“非常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