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顺着裂缝流向四处。
樊易天伸出手,灰色的大手抓住男人的脑壳,将其从地上抓了起来。
无趣。
太无趣了。
眼中的猩红色涌动着,樊易天看着手中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敌人,鬼气从手中涌出,将那人一点点包裹住。
腐蚀肉身的那种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手中的那种感觉迅速的软化下去,最后的实感也消失了。
樊易天有些无趣的松开手,将手上沾染的血液和烂肉甩掉。
身体猛然涌上一种未知的饱足感。
太简单了,对战这样的敌人,没有丝毫挑战性。
樊易天看着地上的血液和碎肉,又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失去了战斗的兴趣。
鬼族对于战斗和杀戮的向往是病态的。
但除非是直接灭族,或者是在战争当中,否则鬼族一般不会和弱小的对手战斗。
无趣。
樊易天失了兴趣,转身朝着屏障内走去。
“怎么?觉得没意思了?”
地抱着胳膊,轻笑着问道。
“没有强大的敌人。”
樊易天淡淡道:“和那些弱者打,没有意思。”
“要不然咱们两个打一场?”地抱着胳膊,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你不妨去和影离打。”樊易天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帝屋:“或者和帝屋打,都可以。”
“我现在可打不过她。”
地耸了耸肩,很干脆地认怂:“能让我这个前任鬼界之主当陪练,这可是莫大的机遇,你可真是不懂得珍惜。”
樊易天没搭理他,鬼气已经将手上的血液和碎肉吸收干净了。
樊易天坐在桌子前面,拿起茶杯。
茶水倒映出他的脸颊。
樊易天盯着那茶水。
这水中倒映出的是他的脸吗?
又或者是那个男孩?
另一个自己。
樊易天不知道,他轻轻闭上眼睛。
至于神族那边,他倒是不担心。
毕竟创世权柄在自己手里,只要灵衍界不毁掉,华夏现在所在的那个世界就不会被毁灭。
现在神族和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规则立誓在上面顶着,神族暂时也没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地有些无趣的扁了扁嘴,拿起茶杯,仰起头,举起茶杯。
茶水如同瀑布一样从茶杯中流出,落入地的口中。
“该说不说,人类还是懂得享受的。”
地笑了几声,看向旁边的帝休:“你说,我现在能不能打过你。”
“呵呵。”
帝休冷笑着:“试试?”
“试试就试试。”
地可不怵帝休,他撸起袖子,站起来摩拳擦掌的就要和帝休“切磋切磋”。
帝屋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朝着旁边的角落动了动。
银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着。
“不要影响到这方世界。”
倒是樊易天瞥了他们两个一眼。
地和帝休正在进行“赛前”对视,听见樊易天说的这句话,地大手一挥,他们两个就这样消失在原地。
“他们两个……谁能赢?”
樊易天看向帝屋。
帝屋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帝休的赢面更大些。”
“我听到了帝屋!你竟然不支持我!”
地贱嗖嗖的动静不知从何处传来,随后传来了微弱的空间震荡。
看起来那两个应该是已经打起来了。
“他们两个……”
“死不了。”
帝屋脸上没有表情,甚至都没有朝着空间震动的方向看哪怕一眼:“哪里断了也能再生,无妨。”
樊易天点了点头。
确实,这两个就像蟑螂一样,打都打不死。
尤其是地。
想想他之前被影离打的那般惨……
樊易天撇了撇嘴,也不再担心。
说起来,帝休的实力大概和地也差不多。
……
灵力波动从灵衍界传到华夏所在的那个世界。
陆月凝是最先感受到的,她的念力很快从那个世界里扫了出来。
樊易天进入她的念力感知范围。
“怎么了?”陆月凝皱眉问道。
“域外生物打到灵衍界去了,不过已经别拦住了,不会进入这里,不必担心。”
樊易天解释着。
陆月凝浑身上下鼓动着的煞气这才消失,她长舒一口气,挠了挠头:“我还以为战争又要来了。”
“怎么,习惯了和平,对战争有躲避心理了?”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我永不畏惧。”陆月凝的脸上满是坚毅的光。
樊易天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短时间内还不会有战争,但是修为这方面也不能落下。”
“放心吧。”
陆月凝点了点头,模样有些乖巧。
樊易天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事情了,可以回去了。”
陆月凝点了点头:“你要做什么去?”
“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樊易天的表情有些无奈:“我们都是打工人。”
陆月凝笑了两声:“确实该回去了,最近有些事情需要做……对了,你有没有去看看皇沐轩?”
“嗯……没有。”
樊易天老实的摇了摇头。
不是说不关心皇沐轩现在的心理状况……他只是想着要给皇沐轩一点自我思考想通的时间。
他们这种人,面对这种悲哀的过去,相比起别人跟前跟后的安慰,自己静一静更有用。
尤其是像皇沐轩那样,背负着时代,一点一点走到今天。
皇沐轩铭记着过去的朋友,家人,战友的死亡和他们的一切故事,一切过去,走到了今天,他可不是个脆弱的人。
樊易天如果猜的不错的话,皇沐轩现在可能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继续过着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
“我只是觉得,可能他需要自己静一静。”
樊易天耸了耸肩。
“你是后辈嘛,好歹那也算是你的前辈,去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也是好的。”陆月凝摸了摸樊易天柔顺的长发:“就像是老人一样,要有人惦记,时常关心。”
皇沐轩……老人。
留守老人皇沐轩?
想了想皇沐轩那副模样,樊易天嘴角一抽。
不过面上的表情转瞬即逝,他还是认真的对着陆月凝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他可是个听老婆话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