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看向船上的这些人。
他们欢呼着,似乎已经确定了自己能够活下来的事实。
谁能说的准呢?
活下来这种事情……
亚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看着船上的人们,又看了看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现在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
亚克笑了笑,转身走向下面。
这里应该有洗澡的地方。
没有条件的时候他还要找水洗一洗能洗的地方。
现在有条件了,亚克当然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自己。
亚伯拉罕看着亚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转头和车博宇对视了一眼。
现在,没有了政府,甚至没有了那两个忠心于美国的入道境。
也没有了那些恐怖的现代武器。
那么……亚克的统帅地位,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
亚伯拉罕嘴角上扬,又看了车博宇一眼。
亚克说不定已经在防备着他们两个了。
以前那两个入道境还在的时候,亚克对他们两个的态度就是可有可无。
现在……亚克连个脸色都不会摆出来给他们两个看。
亚伯拉罕眸色微沉。
权力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已经什么都算不上了。
……
水滴不断地落在身体上,亚克深邃的眼眶被隐藏在水幕下。
他到底还是统帅,哪怕美国现在已经没了。
那两个入道境。
亚克眯起眼睛。
他确实没有和两个入道境抗衡的力量,亚伯拉罕和车博宇现在还在维护他,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目前来说,自己这个统帅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自己可以摆出统帅该有的架子,但是不能把这个架子架的太死。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
亚克深吸一口气,转头又看向旁边装着沐浴露的瓶子。
下一秒,他伸出手,将瓶子生生捏扁。
沐浴露从中不断涌出。
浴室内环绕着一股子被热水冲击的闷臭味和让人恶心的香味。
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有点“刺激”了。
亚克洗了好久,恨不得将下半身用铁丝球搓一遍。
直到全身上下都泛起通红,轻轻搓一下就会发出擦玻璃一般的声音,伴随着微微的刺痛,亚克才停下手。
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亚克才将地上微微泛黑的水冲洗干净,转头满意的套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然后是亚伯拉罕和车博宇去洗。
他们两个其实没必要洗澡,因为入道境修士本身也不会脏乱。
但是他们还是去洗了。
这种时候,洗澡已经不仅仅是洗澡了。
反倒像是一种身份的表示和宣告。
这两人倒是谦让,两人用石头剪刀纸的方式决定了谁先谁后。
再确定好地位之前,还没和亚克翻脸之前,他们两个之间不能出现问题。
两个人对彼此之间的关系问题心照不宣。
车博宇靠在浴室外面,亚伯拉罕就在里面洗澡。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门。
两人似乎在小声的交流着什么,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亚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场面,或者应该说,他的目光时刻都停留在亚伯拉罕和车博宇身上。
眯起眼睛,亚克看了看外面的车博宇。
游轮终于缓缓开动。
在车博宇和亚伯拉罕先拉拢人心之前,亚克必须要先行做准备。
亚克这么想着,立刻弯下腰,挂上一副笑脸,阻止那些想去喝海水的人,并且亲力亲为的将手中的水分发给他们。
自己好歹也是统帅,亲自做这种事情,这些人不说感恩戴德,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们心中一定会种下对亚克更为亲近的种子。
亚克就是想要营造这样的氛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亚克是想孤立亚伯拉罕和车博宇。
不知不觉中,二者的阵营已经立下了。
游轮在海上晃晃悠悠的前行着,亚克的身形也随着游轮的晃荡而站立不稳。
亚克年纪也大了,站不稳很正常。
从这里到华夏,需要差不多二十四小时。
车博宇的头发直接用灵力烘干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车博宇洗澡用了很长时间。
韩国人诡异的精致。
亚克扫了他一眼,转头对着身后几乎将游轮挤满的众人说道:“接下来,我们会给各位安排房间,各位不要心急……”
当然,安排其他人的前提,是亚克几人的房间已经确定好了的情况下。
安排好其他人,亚克看了看已经暗下去的天色。
海水在这漆黑的天幕下更显恐怖,翻腾着,咆哮着拍击在游轮的挡板上。
海上的生活从来就不是浪漫而美好的,游轮开的还算稳定,但是亚克也有些忍不住想吐。
尤其是那些难民离开后留在此地的恶臭味。
虽然海风已经在处理这种味道了,但是亚克还是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
人前和人后是两幅样子,已经是这群政治家的基本“素养”。
哪怕自己之前也和难民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亚克似乎又重新作为了那个坐在白宫里的统帅。
但是……现在还有另外的隐患需要处理。
亚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亚伯拉罕和车博宇就站在远处,看上去似乎是毕恭毕敬的。
亚克微微闭上眼睛。
死局。
妈的,难不成要让自己对华夏妥协?
以自己美国统帅的身份,和华夏的总首达成协议,稳定自己的地位并不算是难事,对亚克来说,地位比尊严更重要。
保住权力和地位,才有尊严。
而后者在前两者面前,一文不值。
当然,这是在他们这个层次来说的。
目前似乎只有这么一种方法了。
亚克深吸一口气。
只不过在那之后,自己这个美国统帅的地位就是另一种层面的名存实亡了。
但是亚克并不特别在乎。
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亚伯拉罕和车博宇就会主动要求去探查华夏现在的情况了。
这些都在亚克的预测当中,一切可能性都在他脑海中疯狂的搅动,将他本来就混乱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亚克开始逼自己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前一段时间的那个莫名而恐怖的地震。
比如华夏的那个樊易天……
樊易天……
亚克眯起眼睛。
那个叫樊易天的小子倒是个天才。
不过,想让华夏现在的那群军人倒戈阵营,不太可能。
亚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昏暗的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