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听说他们这里有一种特产叫热凉粉,配了花生碎,好吃的不得了。”
苏卿卿在桂花树下乘凉,吉祥蹲在一侧,巴巴着苏卿卿,亮晶晶的眼底赫然几个大字:我想吃!
苏卿卿忍俊不禁,“让人买回来就是了,现在外面乱。”
吉祥摇头,“他们买的奴婢才不放心,奴婢听说赵家桥附近有一家铺子,专门卖热凉粉和锅盔凉粉,奴婢想去买,锅盔凉粉啊,听说那锅盔脆脆的,里面夹了细细的凉粉,凉粉拌了辣椒油,一口咬下去,货真价实的外脆里嫩香辣爽口,好吃得不得了,奴婢心心念念了好几天了,就让我去吧,奴婢功夫这么好,谁能把奴婢怎么样了,奴婢口水要兜不住了。”
苏卿卿让吉祥缠得没法,只得揉着太阳穴摆手,“快去快去,烦死你了。”
吉祥吐吐舌头跳起来就朝外走,一边走一边蹦着乐,“奴婢给娘娘带回来吃。”
苏卿卿没搭理她,低头自己手里的一本,眼角余光瞥见屋檐下的一个紫衣婢女在吉祥前脚离开之后,紧跟着也出去了。
目光一收,苏卿卿冷笑着继续手里的。
一本地方志,风俗民情怪野杂谈,甚是好。
因为衙门的粮仓被土匪洗劫一空,就连县令夫人都被人毒杀,现在凶手都不知踪影,秋香院的老鸨被抓了起来,秋香院跟着关门大吉,县城中几家大户的夫人小姐也被关着,整个县城都笼罩着一种惶恐的气氛。
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可张口闭口谈的不是粮食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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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出了衙门的大门,蹦跶着朝赵家桥的方向走。
赵家桥位置颇为偏僻,那边住的都是县城的穷苦人,人穷事杂,连带着居住环境也鱼目混杂。
快到赵家桥的时候,吉祥忽地察觉背后有人跟着她,频频回头好几次,在人群里锁定了一个身着灰布麻衣的男子。
中等身材,面容大众,一双眼却若鹰一般亮,吉祥回头过去的那一瞬,那人的目光正好与吉祥对上,眼底的凶狠得就像是要去扑食猎物,吉祥一愣,惊慌转头,她热凉粉和锅盔凉粉也来不及买了,拔脚就走。
跟踪的人察觉到吉祥的反应,立刻追上去。
原本是跟踪,现在变成了明追。
吉祥慌不择路,一头跑进了赵家桥附近的居民区。
这里居住的人大多都在县城做苦力,房屋破旧,街巷凌乱,肮脏里透露着对生活的绝望,仿佛生活的艰辛已经让人们连分出一丝打扫一下门前空地的力气都没有了。
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吉祥慌张地奔跑着,想要甩掉后面的跟踪者,而那跟踪者仿佛猎人追捕猎物一般,始终不紧不慢与吉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立刻上前,也不会被甩掉,仿佛就是在逗弄她。
吉祥惊慌的拐进一条窄巷。
窄巷子里有一只破筐,吉祥顾不得多想,几步奔过去身子一蹲,将那筐扣在自己身上。
脚步声很快逼近过来。
吉祥蹲在筐里大气不敢出,心跳却砰砰的剧烈又急促。
她透过大筐的缝隙,到那人顿足在巷口,似乎是没有发现她又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朝巷子里走。
“杨柳儿活,抽陀螺。
杨柳儿青,放空钟。
杨柳儿死,踢毽子。
杨柳儿发芽,打拔儿。”
就在吉祥以为这人停顿一会儿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忽地低低沉沉地唱起一支街头巷尾小娃子们唱的童谣。
他的声音很特别,低哑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刺音,刺得人心跳紊乱,呼吸不畅。
吉祥透过缝隙着他,着他,猛地,双眼大睁。
那停顿在那里的脚,随着童谣唱完,忽地朝她这里大步走来,他低垂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