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公路车不太适合通勤,他的单车就只有到手的第一天是被骑回去的,之后再也没出来见过天日。自从来了亭州之后,上班太忙,附近的景点也都没有去逛过。
初澄当然想去。
但万一他在路上拖后腿,以喻司亭的个性,在不耐烦的情况下不会把他扔了吧?
“就我们两个人?”初澄试探着问。
喻司亭偏过头,眸子里染着疑惑:“你还有其他的朋友也想去?”
初澄;“……”
但凡还有其他朋友,好像也轮不到我们两个搭伙出去玩。
初澄考虑了会儿,再问:“你说的那个地方我没听过,远吗?”
喻司亭:“早点出发的话,一天时间可以来回。”
这样的话即便被扔了,应该也能自己找回来。
初澄点头:“那我一起去。”
“好,具体出发时间电话联系。”喻司亭说完站起身,扯开浴袍用傲岸挺拔的背影对着他,边活动臂膀边说,“那你接着吃吧,我再去游几圈。”
初澄咋舌。难怪带着高中班级熬夜久坐之后身材还那么好,真是体力怪人。
哎,等等?
所以他是看我赖在岸边不走像是有话要说,所以特地上岸来的吗?
数学老师在时间上的确说一不二。当真是间隔整整两天后,喻司亭给初澄发来了消息。
[明早能出发吗?我去接你。]
[可以。]
手机响起提示音时,初澄刚好在朝背包里装骑行装备,所以顺便又问了一嘴。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喻司亭:人来,带着车。]
寥寥几字,初澄反复看几遍,怎么读都有一种正在与绑票惯犯交涉的感觉。
类似于,一个人来,带着钱。
他又等了两分钟,确认对方不会再发来一条“不许报警”之后,才回复了个“好”字,然后继续收拾背包去了。
翌日,天还没亮,初澄就被闹钟叫着起了身,差不多收拾整齐后,收到一条微信提醒。
[喻司亭:在楼下。]
[好,马上。]
初澄快速地回了几个字,对镜拨了拨差不多已自然风干的头发,挎上运动背包,推车出了家门。
这会儿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夜空中只有丝缕的雾伴着朦胧星辰。风中带着些许冷意,吹到身上凉津津的。
初澄拉严外套走出小区,迎着门前柔和的路灯光亮,看到了穿着一身深色运动装的喻司亭。在他身后停着的又是一辆之前没见过的硬派越野。
不得不说,这人在校为人师表的时候确实做了不小的性格牺牲。
“早。”喻司亭看见初澄推车走来,直了直身,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面已经装着一辆公路车。
“确实够早的。”初澄说话时还打了个哈欠,然后瞥向车后排剩余的的空间,又看了看自己的单车,“放不下了,这得拆轮吧?”
喻司亭点头:“给我吧。”
话音刚落,他已经蹲身下去,手指熟练地摸向了快拆杆,无需工具,轻松几下就把车体拆成了能被完美容纳的程度。
初澄在旁搭了把手,向后备箱内探身时,近距离瞥到了里面的另一辆,竟发现喻司亭的公路车组装得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难怪鹿言当初一眼就能认出来。
初澄惊奇开口: “你这车……”
“我说过了,你舅舅的审美不赖。”喻司亭放下后玻璃,弯唇提醒道,“上车。”
“原来你那会儿是绕着弯夸自己呢。”初澄笑笑,绕过车身上了副驾驶。
喻司亭没再搭这个话茬,启动车子的同时打开空调,把温度调高了些许,说:“车途不近,困的话你可以再睡会儿。”
初澄本就打算如此,点点头,系好安全带后把自己带的外套披盖在了身上。
喻司亭的每一辆车都收拾得非常干净,座椅靠背也柔软舒适。车上到处都瞧不见香薰,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松叶香。
初澄本就困倦,伴着这种让人安心的味道,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喻司亭开了会儿车,透过窗玻璃看到路边有一间开门早的包子小铺,刚想问问身边的人要不要吃早点,偏头却发现他半张脸埋在衣领里,俊秀的眉宇舒展着,呼吸恬静地进入了梦乡。
这家伙心还挺大的,就这么被卖了估计都不知道。
喻司亭收回目光,打了把方向盘,把车子停靠在了小店门口。
大约睡了有一个多小时,初澄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活动起压麻的胳膊。
驾驶位传来一声:“醒了?”
“恩。”初澄低低的应了声,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思想依然混沌。
“醒的很及时,刚好赶得上。”喻司亭朝着前方抬起下巴。
初澄睡眼朦胧地循着视线看过去,发现车子已经行驶在一条笔直无垠的公路上。他稍向上掀起眼睑,便注意了喻司亭示意他去看的东西。
漫天-朝霞。
橙红黄的光线穿透大气层,混杂着折射出来,将天空浅浅地映亮,把柔软扑卷的云层染成了整片橘粉。
大概是水汽不足的原因,那些霞光并不如烈火般绚丽耀目,像幅色彩温和的油画,却别有一种惊艳浪漫。
“喔~”初澄的眼睛睁大了些,向前探身细细地看,随后连忙在自己身上摸索出手机。
然而他并不是要拍照记录下这难得一见的姝美云霞,而是快速打开了天气预报。
老话说朝霞不出门,今天不会是要下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