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总共五斤瓜子,每当大战爆发,宋河就紧张猛磕,夜幕降临前居然全吃光了。
晚饭时来了个女兵,把一大麻袋二十斤瓜子咣当扔在宋河脚下,冲他投来一个古怪的眼神。
宋河望着麻袋尴尬脸红,感觉自己像一头只吃瓜子的大猩猩,女兵是来送饲料的饲养员。
将军每隔几小时来一趟,问问宋河对战局的看法,听完也不评价,和善地笑笑离开。
宋河被搞得很紧张,身上的汗出了一茬又一茬,他能感觉到将军在考他,但很奇怪,他又不是部队的人,考好考差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虽说如此,他还是不敢随口瞎编,每次开口慎之又慎,好在前几周高强度的模拟给他积攒了足够的经验,目前为止预测的战况基本全对,只犯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
第一天演习结束,无人兵团损失17%,敌军人员损失24%。
夜战甚至比白天更激烈,宋河抽空睡了一小时,醒来尚且觉得浑身疲惫,不敢想象战场上东奔西跑的兵是怎么熬过来的。
……
“早知道演习这么累,我他妈的还不如提前死了!”谢元勋泪目,“酱油尿!”
幽深的山洞里,谢元勋哆哆嗦嗦扶着墙撒尿,尿液颜色深的像浓茶。
他浑身肌肉都在痛,整个人像被大炮轰碎了又用胶带粘起来,没有一块肉是舒服的,上了战场,才知道什么叫人类的极限。
“放屁!你那顶多算茶尿,天黑衬得颜色深,多喝点水屁事没有。”黑眼镜坐在旁边,拿螺丝刀修一架无人机,“今天你跑了有一个马拉松吗?叫唤什么?男人这点体力都没有,以后还想娶老婆?”
“我得背蜂窝!比你多几十斤负重!”谢元勋骂道,“你在步战车里吹空调,老子在沼泽地里喂虫子!”
“行啦,想想牺牲的战友吧!”
“有什么可想的!他们回营洗澡睡大觉去了,我还得在这睡山洞!”
“住嘴!”黑眼镜突然抬手,“听!”
寂静的深夜中,骤然响起无人机的嗡嗡声,尖锐刺耳,犹如恶鬼。
……
第二天,战斗规模扩大,红方军以惊人的毅力打穿插,在凌晨撕开了无人兵团的防线。
但战局未能逆转,孙膑七号快速配平战线,到傍晚时分成功收复失地,再次重创敌军一个旅。
第二天夜晚,零零星星的激烈夜战持续了一整夜,最终以无人兵团损失28%,敌军人员损失42%结束。
进入第三天,孙膑七号转守为攻,大肆猛攻疲惫不堪的红方军,铺天盖地的电子战、源源不断的地毯式轰炸、接二连三的炮战、漫天飞舞的无人机群攻势,无人兵团取得决定性胜利,全歼红方军第1、2旅,消灭红方军第3旅的两个营,第4旅的一个营,并夺取大量关键阵地。
至此,红方军兵员只剩不到30%,无人兵团仍有过半兵力,实力差距已极为悬殊!
宋河以为演习会在第四天结束,岂料剩余敌军进入游击战,又硬生生坚持到第八天,终于在午夜时分被无人兵团设置的假指挥部诱出全歼。
短短几小时后,演习部队撤离演习场,返回天南海北的驻地。宋河不禁想,这些士兵们坐在专列上望向窗外时,会是怎样的思绪万千?他们回到熟悉的兵营躺在床上,会不会心事重重地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