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白记酒铺。
韩佑左脚踩在凳子上,右脚抓着一把短刀,一刀扎在了桌子上,冷笑连连。
张卓摁住长刀刀柄,目光如电,其他三名侍卫守在门外。
周衍的小胸脯起伏不定,呲牙咧嘴。
韩佑面前一共四个人,三个跪着的,一个站着弯腰施礼。
跪着的是伙计,瑟瑟发抖。
弯腰施礼的是东家,叫白永年,五十上下,穿着一身儒袍,长须过胸,保持着弯腰施礼的模样已经持续了一炷香,老腰都开始发颤了。
“大儒是吧,名士是吧。”
韩佑冷笑连连:“既想从事服务性行业,又想树立标志性建筑,跟本少爷搁这又当又立呢。”
“不错。”
周衍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附和自己的西席先生:“你又当又立,该当何罪。”
白永年实在支持不下去了,直起腰,满面苦涩:“殿下,韩公子,老夫好歹也是读书人,前朝进士,在士林中略有薄名,旁人皆知我白永年童叟无欺,最是诚实本分…”
“诚实是吧,你那伙计已经被屈打成…已经主动交代了,单单是上一季你这里售卖的酒水钱财就高达至少六百贯,结果你这账目写的只有六十贯,你可真乘十啊。”
话音落,韩佑打了个响指:“拿下,押入京兆府大牢。”
张卓刚要动手,白永年又是施礼:“韩公子息怒,老夫…老夫往年都是这么交的,你…您不能如此刁难老夫啊。”
“我刁难你?”
韩佑一指周衍:“他是谁,知道吗。”
“知晓知晓,幽王殿下。”
韩佑捏着周衍的脸蛋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幽王的脸,就值六贯,堂堂王爷的颜面,就值六贯钱?”
白永年一咬牙:“成,本年一季商税,老夫足额交上,六十贯,还望殿下与韩公子高抬贵手。”
“卧槽。”
韩佑乐了,冷笑连连:“你拿王爷的脸当开屁股的草纸呢。”
周衍使劲的拍着自己的小脸蛋,和个复读机似的:“你拿本王的脸当开屁股的草纸!”
白永年也是老油条了,叹了口气:“韩公子的意思是?”
“三年前,白记酒铺开张,三年,十二季,一季算你六十贯,十二季七百二十贯,加上本季六十贯,七百八十贯,全部补齐。”
白永年张大了嘴巴:“韩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韩佑转头看向周衍:“殿下,他说你长的像个笑话。”
“大胆!”
周衍一拍桌子:“胆敢辱骂本王,羞辱天家!”
“扑通”一声,白永年跪了:“老夫没有,老夫不敢,老夫万万不敢,老夫是说韩公子莫不是在说笑,没有…”
周衍看向韩佑:“先生,他说您长的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