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源集团的两位老总,一个手段柔和,却是绵里藏针,一个手段狠厉,行事作风更是令人难以捉摸。博兆也是避其锋芒,只想交好,不想交恶。
严均成本就不耐烦跟不相干的人打交道。
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她的温度好像还停留着。
“着安排。”
他改变了主意。
王特助回:“好的,严总,博兆那边的意思是您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
严均成略一思索,“晚上点之后。”
“好的,严总,我去安排。”
下午时分。
南城的酒店套房里,季柏轩接到了秘打来的电话。他了一眼儿子,无声地给了门口守着的人一个眼神,这才走出房间,接通了电话。事情比他想象得要棘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件事,竟然跟严均成扯上了关系。
他自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但面对严均成,他也得掂量。
约好了时间,他不想迟到,既然是解释是道歉,自然要放低了姿态。
回到房间,向还处于茫然的儿子,他走过去,缓和了语气,“方礼,爸爸有正事,要出去一趟,昨天南城这边有暴风雨,爸爸担心你的安全,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了,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跟他们说一声就好。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打电话让你小姨来陪你。”
季方礼今年才十岁。
尽管他比很多同龄人都要成熟稳重聪明,可他也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面对生活的变故,他还做不到理智镇定地全然接受。
他喊了十年的妈妈,怎么就变成了他的小姨?
他不是没有爸爸吗?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又说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不通。
季柏轩最后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离开了酒店套房。
电梯下行,酒店的大厅里坐着一位无助的女人。
女人见了季柏轩就想冲上前来,可她都近不了身,旁边就有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了她。
季柏轩压低了声音,吩咐一旁的保镖:“想办法赶她走,别让季方礼见到她。”
他简直烦透了简静华。
从来没见过这样愚蠢的女人。是有多蠢,才会把他的儿子带走?
当一个普通人,能比当季家的继承人好?
这种压根就没有脑子的女人,一眼都是多余。他也庆幸,幸好现在还早,他有足够的时间重规划儿子的前程。
但凡现在季方礼二三十岁、只是平凡普通的上班族,他即便知道这是他的种,他也懒得多费心思。
只希望他儿子没有被这样的蠢货教坏。
……
季柏轩订好了会所。
他早早地就在包厢等候着,点过十分,严均成才过来。
“严总。”季柏轩主动起身去迎严均成,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太突然也太仓促,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地儿,咱们就在这里将就将就,不知道严总有什么喜好,太平猴魁还是毛峰?”
“随意。”严均成拉过椅子,坐下。
季柏轩笑,“那就毛峰?我家老爷子茶,南城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能入口的茶叶。这毛峰还是今天下午让我司机从东城带来的,极品毛峰,我家也就还有这么一小罐。”
严均成面容冷峻,并没有回应太多。
季柏轩早就听闻他阎王的绰号,再加上这件事儿本就是他理亏,这会儿也不在意严均成的冷淡。
“这件事真的有误会。”
言归正传,季柏轩知道严均成过来不是听他讲茶叶,跟着坐下后,亲自给严均成倒了杯茶后,苦笑道:“也是让严总了笑话,我是子心切,听说我儿子在南城,手上的所有事情都放下。就想来接他回东城,这也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严总,”他端起茶杯,“严总海涵。”
严均成波澜不惊地点了下头。
他对别人的事,尤其是家事,没有半分兴。
季柏轩也摸不准严均成的态度。
或许也没人能摸得到严均成的脾气。他早就听说过,这位严总难以捉摸,几乎没有弱点,但凡名利场上的人,总归有特别的嗜好,比如成源的那位何总,就极高尔夫,有人要走何总的门道,投其所好自然成功几率更大。
可严总,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嗜好。
知道内情的,更不会随意往外透露。
他继续不动声色地同这位严总说笑。
几个来回之后,严均成终于松了口,只是低头了眼腕表,漫不经心地说:“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季柏轩还未来得及附和。
紧接着,严均成又似不经意地补充,“这件事本来也是季总太客气。我太太比较热心肠,难免在意朋情谊,既然是误会,我跟她解释一下也就过去了。”
季柏轩态度谦卑点头。
点着点着,总算回味过来,惊诧不已地向严均成。
什么?
太太?
即便他们不怎么打交道,却也知道严均成根本没结婚。
严均成从容地回他:“婚期未定,季总,届时会送请柬到你府上。”
季柏轩终于正视。
心里已然是惊涛骇浪。
严均成端起茶杯,只微微沾了沾,算是礼貌,又放下。
他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语调低沉,却意味深长:“南城太过聒噪,一场暴雨更是惹人心烦。如果没完没了,也未免太不识。季总,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