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如愿以偿,虚弱地攥紧了她的手,神情安详而满足。
在临终前,还能再见她一面,他已经没了遗憾。
她来接他了。
无论黄泉碧落,他都跟她走,他只跟她走。
"怎么了?"
严均成是听到一阵哭声醒来,打开床头柜的一盏灯,只见她蜷缩着,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她拼命地咬着下唇,眼泪成串滑落,怎么也止不住,像是遇到了极为悲伤的事情,痛到连梦话都讲不出。
他赶忙将她搂在怀中,感受着手掌之下的身躯在颤抖,他语无伦次地哄她:"小晚,醒醒,我在,我在。"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她逐渐平静下来,睁开了眼睛,泪眼朦胧地他。
她还没完全清醒,只怔怔地着他,目光从他的眉峰到他的眼睛,逐一辨认,终于没忍住,抱紧了他的腰。
严均成哄了她很久很久,她才止住了泪水。
"是做噩梦了吗?"他低沉着问她,语气跟表情都很小心,仿佛她是易碎品,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到了她。
她沉默了好久,握着他的手不肯放,"我梦到你快死了,我去你。你一直在等我。"
严均成愣住,又笑着安抚她:"都说了,我肯定要死在你后头。不然你哭我都没办法哄你。"
她听了这话后又掉泪。
他只能吻去她的泪水。
梦都是假的。
郑晚知道,可她还是很难受。难受到需要他的抚慰,需要一遍又一遍触碰到他,她才能稍微平静一些。
两人就这样十指紧扣依偎到天明。
"我们还有很多年,是不是?"
郑晚很少会问这样的问题,以致于当她问出口时,严均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是。"
他坚定地回答。
我们还有很多年,我们会共白头。
所以不要怕。
我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