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战龙殿的规矩便是,六大堂口但凡有一个堂口陡生出异心的想法,那便会遭到其余五大堂口的连手围杀。
陆长宏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出此等言论,可见他的态度坚决,绝对不是一两句圆滑话就能遮盖过去的,本就充满肃杀的会议厅内,此刻更加让人感到窒息起来。
其余五大堂口的掌门人在听到陆长宏这番表态后,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心里暗叹着陆长宏的勇气,反倒是梅狂歌没有半点的生气,他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主位座椅,而后便来到了桌尾。
看着四周表情不一的众人,梅狂歌语气低沉的说道:“坐哪里都一样,陆老说的没问题,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批评的是,我梅狂歌现在坐那个位置,的确有点不妥。”
“但我也相信,今天过后,那个位置非我莫属!”
话落的瞬间,整个会议厅内都弥漫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六大堂口的掌门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更有人仍旧保持着平静的中立态度,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可谓是精彩纷呈。
就在梅狂歌准备继续发话的时候,一名梳着三七分的老者,在数名武帝境界的武者陪同下,一步步从会议厅的二楼走了下来,当他出现的一瞬间,除了梅狂歌以外的所有人,都全部起身对着这名老者,进行了弯腰行礼。
那一个个表情,是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而这个老者也的确配得上此等尊重,因为他正是早年跟在南爷身边,一同建立起战龙殿这等超级组织的元老级人物”迟暮朝”,和其他人不同,迟暮朝年近六旬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内劲。
当然,他能有今天这等地位和身份,靠的也不只是武力,而是那超乎常人的大脑。
有道是——莽夫千万,智者独一!
毫无意外,迟暮朝就是这独一的智者,南爷也不止一次的在众人面前说过,战龙殿若是没有迟暮朝,那绝对不会有今日这般光彩,所以在殿内,抛开南爷不谈,迟暮朝就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人!
“各位,今天这个会议非我本心召开,但鉴于某些人的要求,我不得不来此。”
说话间,迟暮朝把目光投在了梅狂歌的身上,后者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完全没有把迟暮朝当回事来对待。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想知道南爷的下落,更想知道南爷现在还有几斤几两而谈,我迟暮朝在这里明确告诉大家,南爷一切安好,战龙殿还是他一个人的战龙殿,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如果有,那就请那个人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看着闭口不言的众人,迟暮朝腰板笔直的站在主位旁边,说道:“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大家也很久没有像是今日这样聚在一起谈心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各位有什么样的心思我都能猜个一二,有任何话都可以摆在明面上来说。”
“不要在背地里搞那些小动作,那样的话,可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后果。”
“有想说的,想问的,今天都可以大胆直言!”
迟暮朝的语气很轻柔,但是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却显得是那么的沉重。
这话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面对这等压力,六大堂口的掌门人竟无一人敢回话,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等待梅狂歌或者是迟暮朝的下一步指示。
众人视线左右摇摆,最后定格在了梅狂歌的身上。
后者也不负众望,一脚抬起搭在桌子的边缘,隔空对着迟暮朝笑道:“迟暮朝,战龙殿历经五十年风雨,任何人任何事都在成长和进步,可是你睁眼看看这战龙殿,和五十年前比起来有何不同?”
“我们掌握着如此大的力量,却偏偏镇守这一隅之地,你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强者为尊,古人都知道大丈夫不能久居于人下,这个道理难道说还要我来教你?其次,南爷无故消失这么久,战龙殿一直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再这样下去,整个战龙殿自然而然的便会分崩离析。”
梅狂歌收起脚,起身对着在场所有人高声说道:“各位,我梅狂歌虽然年轻,但我的志向绝对要比南爷还要远大,现如今华夏各个层面我们战龙殿都有所触及,我们也是时候离开这黄沙口了。”
“南爷他老了,他老的只能躲起来,连面对未来的勇气都不复存在了!”梅狂歌双手按在桌沿,声音沉重而有力,“今天,我梅狂歌就斗胆请命,接替南爷,成为战龙殿新的龙首,我一定会让整个华夏都臣服在我等的脚下!”
“各位,你们意见如何?!”
最后一句话,梅狂歌几乎是怒吼而出的,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产生出了一道道看不见的波纹涟漪。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震慑住了心神,不久过后,一条又一条手臂高高举起,六大堂口抛开明堂堂主李长宏以外,剩下的五个人全部都明确表态,选择站边梅狂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人会为此拒绝。
面对此情此景,迟暮朝没有着急开口,而是低头轻叹一声后,紧接着发出了一声嗤笑。
“狼子野心,当年我就提醒过南爷,可他宁肯相信你也不愿意听我一言忠告,不过梅狂歌,我实话跟你讲,就凭你这样的人是绝对无法统领其战龙殿的,你的劣根性,注定会让战龙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哈哈哈!”
梅狂歌嘴角翘起,邪笑道:“我不能的话,那请问迟先生,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是他?是她?还是他们?”
梅狂歌的右手食指一一扫过众人,而后又落在了无人的角落中。
“又或者是......那躲在阴暗处,苟活于世的楚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