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肆意玩弄之下,国事日衰,和谁说理去?
“众卿家,先皇遗诏,太子赵竑性格轻佻、耿介淫嬉,不宜立为国君,封其为开府仪同三司,进为济王,判宁国县,赐给宅第……”
果然,杨桂枝轻柔的声音响起,群臣相顾愕然,许多人都是心惊肉跳。
堂堂的大宋储君,片刻之间,被贬到了宁国县,连临安城都不能待下去了。
杨桂枝的声音响起,冯树心惊肉跳,他膝盖发软,正想跪下磕头请罪,赵竑却忽然开口,朗声打断了杨桂枝的话语。
“太后,你真的要这样做,让先皇死不瞑目,和儿臣反目吗?”
群臣惊诧,冯树惊诧,膝盖不由自主,下意识站直。
赵竑如此发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帷幔后的杨桂枝一怔,“遗诏”也不再读,声音变的威严。
“济王赵竑,还不跪下领旨谢恩?”
这家伙胡搅蛮缠,巧舌如簧,让她立刻失去了耐心。
不得不说,这一刻,她不但满天大汗,而且心虚的异常。
“济王殿下,你就不要闹了。到了宁国县,好好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不要再让群臣看笑话了!”
杨桂枝轻声细语,眼神里都是轻蔑。
这个废物东西,这个时候还在耍横。是谁给他的勇气?
“先帝圣明!济王殿下,跪下接旨吧!”
梁成大黑脸泛红,双眼放光,大声喊了起来。
他是御史中丞,朝廷重臣,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一旦赵竑有违纲常礼制,他正好可以借题发挥。
“济王,快快跪下接旨!”
“济王,你想抗旨吗?”
御史李知孝、莫泽等人兴奋异常,纷纷喊了起来。
这个战力强悍的搅屎棍,终于一败涂地了。
满殿群臣都是看着赵竑,他们都想知道,废太子赵竑如何应对?
赵竑依然一动不动,只是下意识右手弯曲了许多。
“济王,还不跪下领旨谢恩!”
史弥远眼神冷厉,向夏震和史亮擎轻轻点了点头。
“济王,跪下接旨!”
夏震二人心领神会,夏震肥手按住赵竑的脖子,对着赵竑的腿弯又是一脚,想要故技重施,让赵竑跪下屈服。
到了这种地步,都已经被废了,还敢如此嚣张。真不想活了!
“狗日的,还敢来!”
赵竑丢掉了手上的笏板,侧身一闪,到了夏震身侧,抓住夏震按在自己脖子上肥硕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粗壮的夏震重重摔在了大殿上。
这大半年打熬力气,习武健身,果然是元气满满。
“扑通”的一声,细尘飞扬,夏震猝不及防,摔倒在殿上,头部着地,鲜血迸溅,一时爬不起来。
史亮擎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赵竑快速退后,到了他怀里,史亮擎下意识抱住赵竑,身体抵住赵竑的身子。
赵竑摸出短刀,众目睽睽之下,短刀刺入了史亮擎的小腹。
“啊!”
剧痛难忍,史亮擎双臂松开,大叫了出来。
赵竑不给史亮擎机会,又是狠狠一刀,扎在了史亮擎的胸口。
史亮擎抓住赵竑的手臂,瞳孔放大,手指如铁钩,抓的赵竑胳膊生疼。
赵竑又是一刀,直刺入史亮擎的咽喉。他拔出刀来,鲜血如泉水一样,喷的自己满身都是。
殿上群臣一片哗然,纷纷后退,人人皆是心惊。
皇帝当不成,废太子开始杀性大发,也开始放飞自我了。
只是如此做法,是不是也太不计后果了吧?
不过废太子济王刚才这几下,快意恩仇,倒是简单粗暴,刚猛十足。
冯树惊惧之余,这才想起,赵竑身上除了短刀,还有震天雷。
赵竑性格刚猛,他不会拿出震天雷,来一个无差别的狂轰滥炸吧?
“忍你们很久了!一群乌龟王八蛋!”
群臣目瞪口呆之时,赵竑推开史亮擎瞪大眼睛的尸体,收回短刀,过去骑在夏震的身上,一拳一拳打在夏震的脸上,拳拳到肉,夏震鼻青脸肿,满脸是血,闷声呻吟。
直到现在,夏震还没有从脑震荡中清醒过来。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禁军何在?禁军何在?”
史弥远惊怒之余,大声喊了起来。
当殿格杀禁军将领,殴打朝廷重臣,这个赵竑,是失心疯了吗?
他的短刀,是怎么带进来的?
徐仪冯树这些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众臣惊怕,纷纷后退。帐幔前两名禁军如临大敌,护住帐幔中的“皇帝”赵贵诚和“太后”杨桂枝。
赵贵诚神色慌张,眼神闪烁,杨桂枝却冷眼观望,不动声色。
赵竑这个废太子,携带利刃入殿,当殿格杀痛殴朝廷重臣,惊世骇俗,闻所未闻,却终于干了一件正事。
一件让赵竑自己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正事!
看来,这个废物不仅是放飞自我,而是要自沉了。
本就前程堪忧,这样一来,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
杨桂枝的嘴角,不知不觉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