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我等除了去玉津园练习枪术和骑马射箭,学生还去城中的武馆练习剑术。我等太学生,都会刺枪术,也能十里越野跑,陛下可以随时考究。”
程元凤恭恭敬敬回道。
他出生于书香门第,富贵人家,精通四书五经,当然也付得起昂贵的练武费用了。
“程元凤,你不错!在座诸位,你们都是这样吗?”
赵竑面向一众太学生,笑容不变,心里很是欣慰。
身强体健者更能对生命充满希望和热情,这是天然的规律。
“回陛下,我等皆是如此。白天读书,早晚练武,已是常例,只是操练上,不如金陵讲武堂那般严苛而已。”
太学生汪自强肃拜而道。
“陛下,确实如此!”
“我等不敢隐瞒陛下!”
太学生们纷纷肃拜而道。
“很好!只有身体健康,才能更好为国为民,建功立业。练武除了强健体魄,也能激发慷慨豪迈之气。你等年轻学子乃是国家的希望,朕是殷殷期盼!”
赵竑语气诚挚,所有的太学生一起再拜,人人都是肃穆。
“多谢陛下垂爱!”
皇帝温声细语,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让众太学生都是心热。
看来,陛下不但青睐讲武堂的军官们,对太学的读书人也不看轻。
“诸位,不用太过拘束。大家都坐下吧,咱们以茶代酒,坐而论道,也论一下天下大势。”
赵竑让众人坐下。宫人端上茶来,众太学生纷纷坐下,人人恭敬。
天子之威,毕竟非同凡响,一众太学生,还有些拘束。
“放松些。金陵讲武堂的那些家伙,经常不请自来,骗朕的好茶和瓜果。你们都是一样,不要拘束,放开点。”
赵竑看着众人,开启了话题。
“各位,你们现在还以为,朕去西北边塞,是穷兵黩武吗?”
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赵竑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即便这些年轻人有些偏激,反对用兵,那也是年轻热血,书生意气,不像朝中有些人居心叵测,只是想着一己私利。
“陛下,我等只是反对陛下对鞑靼用兵。至于薛极和宣缯两位参政大臣并无恶行,我等并无清君侧之意。那些弹劾请愿之人,我等也不认识,想必是另有所图。”
汪自强肃拜行礼,代表太学生说道。
原以为静坐示威,天子会龙颜大怒,谁知竟是和风细雨,推心置腹。
年轻的天子,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尽显明君风范。
“陛下,自兴庆元年以来,薛极宣缯等人协助陛下整肃朝纲,选拔贤才,力促新政推行,我等太学生都看在眼里。不会血口喷人,造谣中伤。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是那些太学生中的败类。陛下让所有人进宫面圣,那些人就全逃之夭夭了!”
程元凤脸上泛红,愤愤说道。
差一点,他们这些人也被利用和蛊惑了。
“陛下所书《鞑靼策》说的明白,战争讲的是实力,是后勤。我军势弱,骑兵缺少,不可对鞑靼轻率用兵。陛下三思!”
汪自强初心不改,想要赵竑放弃用兵。
这也是其他学员静坐示威,要求清君侧,他并没有反对的原因。
“陛下,鞑靼势大,金人尚不能当其锋芒,何况我大宋初兴之边军。如今我大宋百废待兴,正在变法图强,不可中途而废。陛下三思啊!”
另一个太学生朱士麟也是进言劝道。
“陛下三思!”
“陛下斟酌!”
一众太学生纷纷进言,都是劝赵竑罢兵。赵竑不置可否,把目光移到了其中几位沉默不语的太学生身上。
“你们几位,怎么不出声啊?”
这几人沉默寡言,应该是有自己的主张。
“陛下,我等今日静坐,只是出于公心。边事乃是国事,陛下不会轻言用兵。陛下出兵,必是经过慎重考虑。我等不识兵,陛下乾坤独断即可。”
太学生郑霖,代表其他几位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学生说道。
“诸位,你们知道,你们和金陵讲武堂的学员有何不同吗?”
赵竑哈哈笑了起来,自问自答。
“金陵讲武堂的学员,只知道服从军令,从不质疑朕的旨意,因为他们都是军人。你们这些读书人,虽不能领兵打仗,但知道国事为重,朕很欣慰。”
“请陛下释疑解惑!”
程元凤微微一愣,径直问道。
皇帝这是说,太学生不如讲武堂的学员吗?
“诸位,你们都是读书人,有些人可能不知道民生的艰辛。百姓起早贪黑,经年累月劳作,寒暑不避,只有个温饱,但有旱涝灾害,便是民不聊生。”
赵竑徐徐说来,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百姓受苦受累,只不过为一口饱饭。民生如此艰辛,朕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再被血腥杀戮。如果是这样,朕还有脸面做这大宋天子吗?”
“陛下,我等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