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怎么跑到蜀口边塞来了?
“淑妃,你怎么来了?朕好派人去接你。”
赵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李惟名身材高挑,仪态万千。美丽的女人,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带出去也很有面子。
“妾身见过陛下!”
李惟名行了礼,在众将士的注视当中,朗声开口。
“妾身祝陛下取得河西之地,为大宋贺,为陛下贺!”
满堂将臣面面相觑,赵竑也是微微一怔。
李惟名,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淑妃,河西之地如今是蒙军占领下的达鲁花赤,非大夏,也非大宋治下?如果非要祝贺朕,还是等大宋增援大夏的王师凯旋归来吧!”
赵竑哈哈一笑,站了起来。
李惟名话里有话,即便是抱怨,将士们也看不出来,赵竑却是深谙其味。.c0m
故国情深,谁也不能免俗。却不知道,他要用兵河西的国事,怎么传到了李惟名耳中?
还有,李惟名到西北边塞,千里迢迢,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陛下,大宋王师军心可用,击败鞑靼大军易如反掌,十万锐士,取残破不堪之河西,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臣妾先为大宋贺!为陛下贺!”
李惟名看向赵竑,目光五味陈杂。
赵竑的心里,猛然间一紧。
李惟名,他的后宫嫔妃,这是在公然质疑他吗?
“将士们,你们随便,朕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赵竑在前,李惟名走后,转身进了营房。
“恭送陛下!恭送娘娘!”
目送赵竑和李惟名离开,众将纷纷行礼恭送。
“大哥,淑妃娘娘怎么来了?”
众人重新坐下,曹友万好奇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故国情深,不放心陛下!”
曹友闻微微一笑,拿着酒杯,若有所思。
座旁的余玠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叹息一声。
“陛下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余将军,陛下天下雄主,天威难测,慎言,饮酒。”
范钟举起酒杯,悠悠一句。
“范相公,请!”
余玠心头一惊,赶紧端起酒杯,正色说道。
事实上,相比于以前,他的玩世不恭已经大为收敛,只不过偶然犯二,改也改不了。
二人进了营房,赵竑坐下,李惟名上前行礼。
“陛下,妾身让你难堪了。”
“公主,你这又是何必?”
赵竑脸色微微一沉,很快却又恢复了平静。
若是对自己的家乡、对故国毫无感情,那又和好畜生何异?
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备一个爱国的女子?
“公主,河西之事,我本来打算回去后向你解释。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隐藏了。你坐吧。”
“陛下请讲,妾身洗耳恭听。”
李惟名面色平静,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公主,我想问你一下,如果宋军不占领河西,夏人自己能恢复吗?”
赵竑单刀直入,毫不掩饰。
李惟名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西夏自身难保,躲避蒙古大军都唯恐不及,那还有精力,那还敢去收复河西。
“公主,我再问你一下,如果鞑靼大军再来,仅凭大夏自己,兴灵地方还能守得住吗?”
赵竑继续问道,毫不客气。
“陛下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惟名神色黯然,轻声问了出来。
赵竑这样说,岂不是意味着,大夏已经亡国了?
“鞑靼大军撤去,兴灵地方只剩三四十万人口,光是兴灵地方,守城和耕地的将士和百姓已经不足,就更不用说兼顾河西了。”
赵竑看着李惟名,苦口婆心。
“公主,河西各地,均已残破,夏民不过数万,百里无人烟。大宋王师进入河西,不是享福,而是要再造河西,恢复生产,兴旺百业。你不要忘了,河西的周围,可都是鞑靼大军的地盘。若是宋军不进入河西,鞑靼大军就会从西北东三面继续对兴灵之地形成合围之势。你愿意看到吗?”
“陛下,你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臣妾不是你的对手。臣妾就想知道,鞑靼大军退去后,你会把河西退还给我大夏吗?”
赵竑的精彩演说,李惟名似乎并不领情。
西夏的国土,宋人凭什么占领?
“公主,我还是那句话,把河西还给夏人,你们能守得住吗?只剩四五十万人,只有兴灵之地。不客气说,你的大夏,已经亡了!”
赵竑毫不客气,杀人诛心。
“话说回来,三四十万人、两座城池,二三十个堡寨的弹丸之地,你觉得鞑靼大军很难攻破吗?”
光是一个四川人口,就是四五十个兴灵之地。只剩下巴掌大点地方,连个大县都不如,和亡国又有何异?
巧舌如簧!退还河西!
赵竑一阵错愕!李惟名,他的后宫嫔妃,在说些什么?
他似乎有些醒悟。李惟名是他的嫔妃,但她也是西夏公主,一个纯正的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