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狂怒吼着,一边头也不回地逃了···
北狄各部,瞠目结舌,乱作一团··
逃了?
安禄山就这么逃了?
他们怎么办?
蒙古、匈奴、柔然、突厥、各族草原射手、胡蛮妖蛮大军纷纷愕然。
谁也没料到,那么凶焰甚炽、凶名赫赫、不可一世的安禄山,竟然在一个读书人杜预的面前,这么快、就逃了?
安禄山对杜预,这是多大恐惧?
安禄山一边大声咒骂,一边毫不犹豫、恬不知耻,飞速打马而逃,甚至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杜预。
他已经被杜预吓破了胆子——甚至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杜预的诗,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杜预的词,真是阎王千里追魂锁!
安禄山的九个儿子,每一个都野心勃勃、暴虐残忍、狡诈如狐、凶残如狼,龙行虎步,却全部惨死在杜预的诗词手中。
安禄山心惊胆裂,他怎么敢抵抗?又如何能抵抗?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平时的暴虐、残酷、凶残,都是为威严而伪装出来的,都是假的。
越是暴君,内心越是胆怯、越是怕死。
目睹杜预杀光九个儿子的安禄山,真的不敢再战、也没有勇气再面对杜预。
生死一发,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已经丧失了一切勇气,在没有100%确定必杀杜预前提下,他实在不想再碰杜预了。
滁州军民,“哦”了一声,遗憾之余,更多兴奋与激动。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少年行,少年行,少年—行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
“杜解元,便是我大唐的英雄、我大唐的少年行。”
“安禄山跑了?这暴君向来以残暴示人,原来是对别人残暴?自己却胆怯怕死?”
“妖蛮,也不过如此。北狄,更不过如此。”
大唐,长安,大明宫。
“唉!杜预竟然功亏一篑,没能射杀安禄山?”
年轻皇帝喜形于色,却狠狠一锤,捶打龙案,表情十分震怒,仿佛在埋怨杜预未能杀死安禄山。
太后也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窝囊废!”
范相也煽风点火道:“太后、陛下,杜预身受皇恩浩荡,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硬是没杀死反叛贼首安禄山,这可是大罪一件。依我看,应该下严旨斥责之,命他继续追击安禄山,将功折罪··”
他正在志得意满、眉飞色舞,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脆响。
“我呸!”
一口又浓又稠的浓痰,不偏不倚,恰好啐在了他的脸上。
竟然是··田洪凤。
“你?你!”
范相愤怒尖叫:“陛下,你看田洪凤,竟然啐我?他打我的脸,不就是打您的屁股吗?”
皇帝阴沉道:“田洪凤,你有话说话。干嘛要君前失仪?”
田洪凤阴沉着脸,出列,一指范相道:“臣,请皇上马上下旨,赐死祸国殃民、外战无能、却嫉贤妒能、鸡蛋里挑骨头的范相。此人,乃是千古奸臣,祸乱大唐的罪人。”
皇帝、太后、范相脸色都阴沉如铁。
田洪凤义正词严道:“杜预,乃一介书生,朝廷给了他什么?是千军万马?金城汤池?高/官厚禄?还是天下兵马副元帅的位置?”
大明宫金銮殿上,田洪凤的声音铁骨铮铮,掷地有声:“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笑我大唐,号称大陆第一强国,空有带甲百万、战将千员、名将满营、谋臣如雨,却面对安史之乱束手无策,一个月内,就被安禄山打穿了大唐半壁江山,连东都洛阳都沦陷贼手。范相更抛出了无耻至极的理论,要放弃潼关以东所有城池,任由安禄山去染指,只求苟且偷安、保住一时荣华富贵!”新笔趣阁
“到头来,我大唐竟然只有一人,能抵抗安史之乱,威胁到反贼安禄山的性命!”
“那就是一个普通的举人杜预~”
“他无兵、无将、无名分、无粮、无城池、无援军,只有茕然一身、浩然正气。”
“他为我大唐江山社稷,主动请缨、自动请命,前去镇守滁州,以一座无兵无粮的孤城,硬生生拖住安禄山叛军一个多月,让其始终无法寸进,袭击我大唐都城长安。”
“他屡战屡胜,创造奇迹,不光三次大败安禄山妖蛮联军,更屡屡创造奇迹,击杀了安禄山所有的儿子。”
“请各位衮衮诸公记住,是所有的儿子!九个!”
“安禄山,已经绝后了!”
“也就是说,无论安史之乱结局如何,安禄山僭越登基、创立的大燕帝国,都注定不会有姓安的血脉为太子。安禄山,断子绝孙了!”
“这是我大唐的荣耀,更是大唐的耻辱。”
“毫不夸张的说,大唐迄今为止,平叛取得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杜预一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没有建立一寸功劳。”
“然而,杜预以区区数千疲敝之兵,在战场上创造奇迹,杀到安禄山面前,倾力一击,被安禄山以儿子挡箭,没能射死安禄山,竟然无功而有罪?变成了需要戴罪立功之人?”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朝廷的脸面何在?”
他讥讽冷笑道:“各位衮衮诸公,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的良心何在啊?”